录制现场的喧嚣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工作人员忙着收拾器械，彼此间低声交谈着，带着一天工作结束后的疲惫与松弛。
张凌赫卸完了妆，换上了自己的私服。
一件厚实的黑色羽绒服，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
他没有立刻离开。
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另一个休息室的方向。
门虚掩着，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
许知意正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地拆着头发上的装饰。
她似乎有些倦了，动作带着点慵懒。
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白色羽绒服，像一只裹在茧里的、怕冷的猫。
张凌赫“还没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知意从镜子里看到他，手上动作没停，只是微微偏过头。
许知意“嗯，快了。”
许知意“你怎么还没走？”
张凌赫“来看看某个小笨蛋。”
张凌赫“有没有被今天的密室环节吓哭。”
他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许知意终于拆下了最后一根发卡，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
她转过身，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许知意“你才吓哭呢。”
许知意“我只是…”
许知意“只是配合剧情需要。”
许知意“渲染一下气氛。”
张凌赫“哦？”
他拖长了语调，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张凌赫“原来那个紧紧拽着我袖子。”
张凌赫“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的人。”
张凌赫“是在渲染气氛啊。”
许知意“张凌赫！”
许知意的脸瞬间泛上一层薄红，不知是羞还是恼。
她抓起手边的一个软绵绵的粉扑就作势要扔过去。
他笑着抬手虚挡了一下，动作夸张，仿佛那是什么致命暗器。
张凌赫“好了，不逗你了。”
张凌赫“饿不饿？”
他走进来，很自然地拉过她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卸妆水的淡香，悄然萦绕过来。
许知意“有点。”
许知意老实地点了点头，录制了七八个小时，体力消耗巨大。
张凌赫“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粥店。”
张凌赫“这个点应该还开着，暖暖胃？”
他看着她，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很温和。
许知意“好啊。”
她点头，站起身，把羽绒服帽子扣到头上，毛茸茸的帽檐围着她小巧的脸颊。
张凌赫“走吧。”
走出外面，凛冽的冬夜寒气扑面而来。
与室内温暖的空调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许知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衣领里。
张凌赫“这么冷？”
许知意“嗯，风像刀子一样。”
她的声音闷在衣服里，带着点鼻音。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只是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走在了靠风来的那一侧。
他的身影帮她挡掉了一些刺骨的寒意。
街道上很安静，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晕洒在路面。
两人的脚步声在清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知意“今天那个密码锁。”
许知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许知意忽然想起录制时的细节，好奇地问。
张凌赫“那个啊…”
张凌赫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姿态闲适。
张凌赫“其实你之前找到的那张废纸上的涂鸦，线索就在里面。”
张凌赫“我看到了一个很隐晦的数字。”
许知意“啊？”
许知意“我怎么没看出来？”
许知意努力回忆着。
张凌赫“因为你当时只顾着害怕后面那个会突然动起来的假人了。”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眼底却漾开笑意。
许知意“…我们能不提假人了吗？”
张凌赫“好，不提。”
他从善如流，然后补充道。
张凌赫“反正你当时的样子。”
张凌赫“后期肯定会做成表情包。”
许知意“喂！”
许知意气得伸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羽绒服厚厚的，并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反而发出沉闷的噗一声。
他朗声笑起来，肩膀微微颤动。
冬夜的寂静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
她看着他笑得开怀的样子，那点佯装的气恼也维持不下去了，忍不住跟着弯起了眼睛。
许知意“跟你录节目真是…”
许知意“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张凌赫“在我面前要什么形象。”
他停下脚步，看向她，语气自然而笃定。
张凌赫“两部戏的搭档了。”
张凌赫“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从古代仙侠世界的生死与共，到现代都市里的爱恨纠葛。
他们在戏里演绎过极致的情感，在戏外，也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许知意微怔，随即低下头，借着整理围巾掩饰微热的脸颊。
许知意“那不一样。”
声音很轻，消散在白色的哈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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