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许知意脱下外套，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门外冰雪的凉意。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雪。
路灯下的世界一片朦胧的洁白。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是张凌赫发来的消息。
张凌赫“到了。”
简单的两个字，配了一张雪景照片，看角度，是在他酒店楼下拍的。
许知意“嗯，早点休息。”
她回复，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
许知意“谢谢今天的粥。”
放下手机，她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寒意，也让她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第三次合作…”
水汽氤氲中，她仿佛又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看到他那双在雪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睛。
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加快了。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
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许知意很早就到了录制现场，开始做妆发。
化妆师在她脸上忙碌着，她闭目养神。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冽的空气随之涌入，夹杂着熟悉的、清淡的雪松气息。
她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到张凌赫走了进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羽绒服，头发上似乎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脸上带着晨起的清爽。
张凌赫“早。”
他对着镜子里的她打了个招呼，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许知意“早。”
她回应，声音带着刚睡醒不久的慵懒。
他的目光在镜中与她对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接过助理递来的台本。
张凌赫“昨晚睡得好吗？”
他一边翻着台本，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许知意“还不错。”
她答，顿了顿，反问。
许知意“你呢？”
张凌赫“我也挺好。”
他抬眼，再次从镜子里看她，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张凌赫“就是做了个梦。”
许知意“什么梦？”
她下意识地问。
张凌赫“梦见某人答应第三次合作了。”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玩笑意味，眼神却专注地捕捉着镜中她的每一丝反应。
化妆师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许知意感觉脸颊有些发热，幸好粉底遮盖了一切。
许知意“…梦都是反的。”
她垂下眼，小声嘟囔。
张凌赫“是吗？”
他低笑一声，不再逗她，转而和走进来的另一位嘉宾寒暄起来。
许知意却无法立刻平静。
他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在她心湖投下一颗石子，然后任由涟漪扩散。
晚餐是节目组安排的聚餐。
席间热闹非凡，大家因为连续几天的录制已经熟悉起来，气氛融洽。
许知意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大家说笑，偶尔附和几句。
张凌赫坐在她斜对面，和旁边的男嘉宾讨论着运动话题，似乎并没有过多关注她。
服务员端上来一道当地的特色甜品，桂花酒酿圆子。
甜糯的香气飘散开来。
张凌赫“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餐桌上的嘈杂，落入她耳中。
许知意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
他记得她喜欢甜食，尤其是带有桂花香气的点心。
这是在拍第二部戏时，某次夜戏结束后，她随口提起的。
许知意“谢谢。”
她舀了一小碗，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一直暖到心里。
聚餐结束，大家互相道别，准备明天各自离开。
回到酒店，许知意收拾着行李，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持续了将近一周的录制，这种每天都能见到、在工作和游戏里自然互动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手机响起，是他。
她接起。
张凌赫“在干嘛？”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电流的质感，比平时更显低沉。
许知意“收拾行李。”
她如实回答。
许知意“你呢？”
张凌赫“一样。”
他顿了顿。
张凌赫“明天几点的航班？”
许知意“上午十点。”
张凌赫“我下午一点。”
短暂的沉默。
听筒里，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窗外的积雪映着月光，将房间照得微亮。
许知意“这次录制，挺开心的。”
她看着窗外，轻声说。
张凌赫“嗯。”
他应了一声。
张凌赫“尤其是今天……”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许知意“今天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问。
张凌赫“某个胆小鬼差点在密室里摔倒。”
他带着笑意揭短。
许知意“谁让你突然出现吓人！”
她忍不住反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嗔。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张凌赫“好，我的错。”
他认错认得干脆，却毫无诚意。
张凌赫“下次……”
他停顿了一下。
张凌赫“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提前出声。”
“下次”。
这个词让许知意的心轻轻一动。
许知意“……谁要跟你有下次。”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雪花落在窗棂上。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张凌赫“许知意。”
他叫她的名字，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张凌赫“我很期待。”
他没说期待什么。
是期待下一次密室，下一次合作，还是……下一次见面？
许知意握着手机，没有回答。
但她知道，自己心底的某个角落，已经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窗外，月色与雪光交织。
这个冬天，似乎真的不再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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