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气裹着腐朽的腥甜，顺着呼吸钻进肺腑时，霍雨浩猛地睁开了眼。
他躺在一座圆形殿堂的中央，身下是刻满扭曲骷髅纹的黑色石床，头顶穹顶嵌着数以千计的幽绿光点，像悬在夜空中的鬼火，将殿堂照得阴森可怖。
四周立着九根盘龙石柱，龙身上缠绕着锁链，锁链末端垂着暗紫色的幡旗，风一吹，幡旗上绣的死灵图腾便在光影里扭曲，发出细碎的哗啦声——这里是圣灵教总坛的核心之地，死灵殿。
脑袋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浑浑噩噩一片空白。
他挣扎着坐起身，指尖触到石床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两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唯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像尖刺般扎在意识深处：史莱克，是敌人。吗？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殿堂入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雨浩抬头望去，只见钟离乌身着绣满暗金符文的黑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枚镶嵌着骷髅宝石的令牌，缓步走了进来。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雾，与殿堂的阴森气息融为一体，看向霍雨浩的眼神里，带着刻意伪装的温和。
“老师……”霍雨浩下意识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发疼，这个称呼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钟离乌走到石床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竟带着一丝魂力的安抚：“别急，你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像是在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雨浩，你是属于圣灵教的圣子，天生便掌控着世间最强大的死灵圣法之力，半年前你随我外出历练，遭遇史莱克的追杀，你被他们的魂技重创。”
“你的第一武魂是精神系的，极限状态下过度使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记忆缺失。”
“史莱克……敌人……”霍雨浩喃喃重复着，脑海里闪过一片模糊的血色，胸口竟传来一阵莫名的悸痛。
“没错。”钟离乌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顺势加重了语气，“只有留在圣教，留在修炼，你才能找回力量，报仇雪恨。”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落在霍雨浩空白的意识里，悄然生根。至少他曾经一定是有恨的，不然为何恨意会如此清晰。
那人的面庞上戴着浅淡的笑意。“你愿意重新来到老师身边，重新拥有曾经掌控的力量，报仇血恨，成为我教圣子，带领圣灵教走向辉煌吗？”
少年望着钟离乌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心中一阵悸动，好像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钟离乌向前一步，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霍雨浩的头顶，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奇异的安抚力，让后者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
“好孩子，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裹着蜜糖的丝绒，翻着甜意却又使人难以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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