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

奔雷山庄的秋市集格外热闹。庄外的空地上搭起了数十个竹棚，卖草药的、酿米酒的、做竹器的庄客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连后山的猎户都扛着兽皮赶来，达达娃攥着莎莉给的铜钱，在糖画摊前蹦蹦跳跳，小布衫上的薄荷叶绣样晃得人眼晕。

虹猫正帮蓝兔收拾刚收的兰花盆栽，龙魂剑（长虹剑）靠在竹棚立柱上，赤色剑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大奔蹲在酒摊后，奔雷剑斜插在脚边的泥地里，时不时拍着酒坛招揽生意；蓝兔的冰魄剑则放在兰花盆栽旁，寒芒被布巾轻轻盖着——谁也没料到，这热闹的市集里，正藏着一双觊觎神兵的眼睛。

“虹猫哥，糖画做好啦！”达达娃举着孙悟空造型的糖画跑回来，却在路过竹棚时突然停下，“咦？蓝兔阿姨的剑呢？”

蓝兔心头一紧，连忙去看盆栽旁——布巾落在地上，冰魄剑早已不见踪影。虹猫猛地回头，立柱旁的龙魂剑也没了踪迹，大奔更是拍着酒摊跳了起来：“我的奔雷剑呢？刚才还在这儿！”

市集瞬间安静下来。庄客们纷纷帮忙寻找，可翻遍了竹棚、货摊，连剑的影子都没见着。“刚才有个穿灰布衫的货郎，鬼鬼祟祟在剑旁边晃过，后来往庄后后山去了！”卖竹器的老伯突然喊道，手里还举着半截货郎挑担的绳子。

“后山是旧剑冢的方向！”达达脸色一变，旧剑冢是奔雷山庄老一辈存放废弃兵器的地方，偏僻少人，最适合藏东西，“神兵有灵性，或许能感应到彼此！”他立刻抱起琴，指尖按在琴弦上——琴音清越，顺着风飘向后山，却在半空中微微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琴音有回应！在旧剑冢西侧！”达达眼神一亮，七侠立刻动身，跳跳率先窜出，青光剑在手中转了个圈：“我去前面探路，你们跟上！”

后山的小路铺满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时镜碎片在虹猫腰间剧烈震颤，白光直射前方的密林——那里有淡淡的神兵灵气，还夹杂着一丝陌生的人气。“小心，对方可能有陷阱！”莎莉握紧紫云剑，紫袍在林间划过残影，仔细查看着路边的痕迹。

大奔性子最急，扛着临时找来的木棍往前冲：“敢偷我的奔雷剑，看我不揍扁他！”虹猫一把拉住他：“别冲动，神兵贵重，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毁了剑就糟了！”

穿过密林，旧剑冢的石碑赫然出现在眼前。碑旁的空地上，三个布包摆在地上，正是龙魂剑、奔雷剑、冰魄剑的剑鞘！可剑却不见踪影，只有一条新踩出的脚印通向冢后的山洞。

“剑在山洞里！”达达的琴音突然拔高，琴弦与神兵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里面有人，还有……淡淡的邪气残留！”

跳跳纵身跃上洞口的岩石，往里瞥了一眼：“是个穿灰布衫的小子，手里拿着冰魄剑，好像在发抖！”

虹猫立刻示意众人围在洞口，自己则缓步走进：“朋友，神兵乃七侠性命相托之物，若你是一时糊涂，交出剑我们可以不追究。”

山洞里的小子猛地回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脸上满是惊慌，手里的冰魄剑几乎握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我钱，让我把剑藏在这里，说只要藏三天就给我十两银子！”

“谁让你藏的？”蓝兔跟进山洞，目光落在冰魄剑上——剑刃的寒芒依旧，没有受损，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小子哆哆嗦嗦地指向洞外的小路：“是个戴斗笠的人，声音哑哑的，没看清脸，只给了我银子和这张地图，让我藏完剑就走。”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着旧剑冢的位置，还有个小小的“影”字标记。

“是暗阁的余孽！”跳跳一眼认出标记，“当年暗阁被灭后，还有些小喽啰躲在暗处，肯定是想偷神兵报复！”

就在这时，达达的琴音突然剧烈震颤，洞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奔雷剑竟自己从暗处滑了出来，剑刃上的雷光一闪，直冲向大奔。紧接着，龙魂剑和冰魄剑也从洞角的石缝里“跳”出来，分别飞向虹猫和蓝兔，剑身上的灵性光芒亮得刺眼。

“神兵自己回来了！”达达娃兴奋地拍手，原来那小子根本没敢碰剑，只是把剑鞘摆在空地上，剑则被他慌乱中塞在了石缝里，而神兵有灵，感应到主人的气息后，竟自己“跑”了出来。

小子见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是七侠的剑……我再也不敢了！”

虹猫捡起龙魂剑，剑鞘上的龙纹与剑身的赤色光芒呼应，温柔得不像话：“念你是被胁迫，又没损伤神兵，这次就放你走。以后莫要再被钱财诱惑，做伤天害理的事。”

小子连滚带爬地跑出山洞，转眼就没了踪影。大奔摸着失而复得的奔雷剑，咧嘴傻笑：“还是我的剑认主！下次再有人敢偷，定要让他尝尝奔雷剑的厉害！”

蓝兔轻抚冰魄剑的寒刃，星陨羽衣的星光与剑刃相触，泛起细碎的光晕：“还好神兵没事，刚才真是吓了一跳。”

夕阳西下时，七侠带着神兵回到山庄。市集已经散了，竹棚旁的糖画摊还留着半块糖稀，达达娃举着剩下的糖画，跟在众人身后，时不时摸摸龙魂剑的剑鞘。

莎莉帮虹猫把剑挂回正屋的剑匣，笑着说：“以后可不能把剑随便放了，这次是神兵有灵，下次说不定就没这么幸运了。”

逗逗的药方册放在剑匣旁，晚风从窗缝吹进来，掀动纸页，正好停在画着七侠与神兵的那一页。时镜碎片的白光落在纸上，与三柄神兵的光芒交相辉映，温暖而坚定。

大奔早已开了坛米酒，倒了满满七杯——虽然少了逗逗的身影，但剑在，人在，伙伴的羁绊就在。达达弹起新琴，琴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混着酒香、药香，漫过紫藤花架，漫过薄荷田，漫过奔雷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虹猫举起酒杯，望着身边的伙伴，望着失而复得的神兵：“剑在，心在，七侠不散。”

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在暮色里久久回荡。那些关于神兵的灵性，关于伙伴的默契，早已刻进了奔雷山庄的岁月里，与烟火、花香、笑语一起，酿成了最安稳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