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山庄的紫藤架上,第一次挂起了红绸灯笼。不是节庆时常见的宫灯样式,是跳跳生前留在庄里的竹篾骨架,蓝兔连夜糊了红纸,又让虹猫用长虹剑的剑气烫出细碎的剑纹——赤金的“长虹”、莹白的“冰魄”、暗纹的“奔雷”,五柄神兵的模样都藏在灯笼上。
“蓝兔阿姨,这盏的花纹像达达叔叔的琴!”达达娃踮着脚,举着刚穿好的灯穗跑过来,小手上沾着红纸的粉末。他身后跟着几个从山下赶来的村民,怀里抱着晒干的草药、新酿的果酒,都是要在“庆安市集”上分享的物件——这是虹猫和蓝兔定的规矩,国庆这天不办买卖,只换物传艺,像当年逗逗说的“侠者与民同庆”。
虹猫正踩着木梯,往庄口的老槐树上挂红旗。布是江南工匠寄来的,红得像初升的霞光,他用长虹剑挑着旗角,稳稳固定在枝桠上,剑鞘上的流云纹与红旗相映,竟生出几分庄重。“小心点!别碰着枝上的鸟窝。”蓝兔在树下喊,手里正把莎莉留下的药膏分装进小瓷瓶,药香混着红纸的气息漫开。
市集在正午时分热闹起来。蓝兔的药摊前围满了人,冰魄剑斜插在桌旁,她拿起一瓶药膏,指着灯笼上的紫纹:“这是紫云剑的样式,配药的方子是莎莉传下的,治蚊虫叮咬最管用。”村民们听得认真,不时有人接过药方册的复印件——册子里补满了虹猫和蓝兔的注解,逗逗的字迹旁,多了两行新的批注。
大奔的酒坛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虽然酿酒的人不在了,可按他方子酿的果酒依旧醇厚。虹猫给每个来尝酒的村民倒上一小碗,指着灯笼上的雷纹:“这是奔雷剑的模样,当年他总说,好酒要和乡亲们一起喝。”有人举杯敬向天空,轻声说“谢过大奔兄弟”,风掠过酒坛,竟像是有回应的轻响。
达达娃领着小伙伴们,在灯笼下转着圈唱童谣。唱到“琴音脆”时,他突然指向廊下的断琴——琴身上缠了新的红绸,旁边的旋风剑也系了同款灯穗,达达生前常坐的位置,摆着他未完成的乐谱,上面有蓝兔补画的音符。
夕阳西下时,灯笼被一一点亮。五盏花灯在紫藤架下轻轻摇晃,光影落在墙上的五柄神兵上,奔雷剑的裂痕、青光剑的断刃,竟在灯光里显得柔和了些。时镜碎片的白光从虹猫腰间渗出,与灯光交织,映出七个人的影子——是达达娃用彩笔在灯笼上画的,举剑的虹猫、持琴的达达、捣药的逗逗,笑得鲜活。
村民们陆续散去,留下满院的药香与酒香。虹猫和蓝兔坐在石桌旁,给达达娃剥着野果,灯笼的光落在三人身上,暖得像从前七侠围坐的夜晚。“你看,他们都在呢。”蓝兔轻声说,指尖划过灯笼上的剑纹,“逗逗的药香,大奔的酒,跳跳的灯笼,莎莉的药膏,达达的琴……”
虹猫点头,望着庄口的红旗在晚风中飘扬。长虹剑与冰魄剑的光芒交相辉映,落在灯笼上,落在药方册上,落在孩子熟睡的脸上。这是国庆的夜晚,没有邪祟侵扰,没有生死离别,只有灯笼暖光、烟火相依,和那些藏在光影里的侠影——他们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守护的光,陪着虹猫与蓝兔,陪着这太平的江湖,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