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着手机屏幕,那面蚀月镜映出的画面还在动——现实里他刚放下背包,镜中影像却已经转过身,正朝厨房走去。
五秒延迟。
他手指一抖,迅速退出直播间,可就在指尖离开屏幕的瞬间,脑海里“轰”地炸开一行弹幕:
【警告!敌意灵波已入侵|刺客距离你后背三米整】
冷汗顺着后颈滑下去,但他没回头。沙发扶手有点反光,他借着那点模糊的倒影,火眼金睛悄然开启。视线穿透客厅与厨房之间的半截矮墙,角落里一道黑影贴着冰箱立着,手里握的短刃泛着阴绿光,像毒蛇吐信前的一瞬静止。
来了。
他不动声色,假装低头看手机,顺手把双肩包拉链拉开一条缝,指尖碰到里面那块定海神针残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跳稳了半拍——但不能用。现在亮底牌,等于告诉对方自己有备而来,搞不好外面还蹲着第二个、第三个。
得装傻。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嘀咕:“这饭再不做就得饿死。”声音正常,脚步也正常,一步步往厨房挪。每走一步,耳朵都在捕捉背后那人的呼吸节奏。
轻,稳,训练有素。
走到灶台边,他打开抽油烟机,哗啦一声扯开橱柜门,拿出炒锅。金属碰撞声刚好掩盖了身后轻微的脚步移动。眼角余光扫到,那人从冰箱后侧身,贴着料理台边缘逼近,刀尖垂下,蓄势待发。
就是现在。
林默猛地转身,锅铲抄在手里,话音未落就甩出一句:“俺老孙当年——七十二变·灶台侠登场!”
系统没真让他变身,但一股热流窜上四肢,反应速度瞬间拉满。黑衣人手腕一翻,一枚飞镖带着腥臭味直射咽喉。他偏头避过,锅铲反手一磕,“铛”地将第二枚打飞,火星溅在瓷砖上。
“卧槽?”
刺客明显愣了半秒。
林默不给他反应机会,左手抄起灶台旁的辣椒罐,整把红椒粉撒过去。那人闭眼都来不及,粉末糊脸,眼球瞬间充血,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淌。
“辣不辣?加麻加辣那种!”林默一脚踹在他膝盖窝,对方跪地,他顺势用锅盖边缘压住脖颈,整个人按在料理台上,动弹不得。
锅盖边缘硌着刺客锁骨,他挣扎两下,发现被制住了经脉要穴,连抬手都费劲。
“谁派你来的?”林默压低声音,锅铲抵住他喉结,“说清楚,我让你少受点罪。”
刺客冷笑,牙关一咬,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坏了,要自尽!
林默早防着这一招,手指闪电般点中他下颌穴位,阻断舌根断裂。血流停了,但那人脖子忽然鼓起一道青筋,皮肤裂开细缝,黑气往外冒。
“玩命连环锁?”林默眉头一皱,一把拽起他后领,拖进卫生间反手关门,刚退出来,“砰”地一声闷响,门板震了一下,接着是液体滴答落地的声音。
他没开门,隔着门听了几秒,确认没动静才拧开锁。
地上只剩一滩黑水,冒着淡淡腐味,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铜符,上面刻着一个“幽”字。
【人气值+500|观众情绪峰值:震惊×87%,佩服×93%】
系统弹幕蹦出来,林默这才想起什么,赶紧摸出手机——陈茵的直播间还没关!
他重新点进去,画面依旧是那块蚀月镜,镜中场景正是他刚才拖人进卫生间的那一幕,延迟五秒,但全程直播。
弹幕已经炸了:
“主播背后有人!!!”
“我没看错吧?锅铲打暗器?”
“这哥们是民间武林高手还是外卖界隐藏战神?”
“刚才那个辣椒粉撒得太帅了!建议出个《居家防刺教程》!”
“楼上别笑,你们没看见他点穴那一下吗?那是真功夫!”
林默看着满屏刷过的“666”,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这些观众以为这是演的,可问题是……直播还在继续。
镜子里的画面又变了。
现在映出来的是客厅全景,沙发上他的双肩包敞开着,定海神针残片露了一角。镜头角度诡异,像是从天花板斜拍下来的。
屋里还有别人?
他猛地抬头,扫视屋顶。烟雾报警器、吊灯、通风口……一切正常。可火眼金睛再开,一道极淡的灵气波动从空调出风口飘出来,几乎难以察觉。
微型摄录法器?
他慢慢退到客厅中央,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空调轻轻一按。风速调到最大,呼呼的气流搅动空气,那股灵波晃了两下,消失了。
得想办法切断信号源。
他回屋翻出工具箱,拆了块旧电路板,又从包里掏出陈茵之前塞给他的电磁干扰器——那玩意儿长得像U盘,据说是她拿实验室废料拼的,能短暂瘫痪低阶灵器。
插上电源,按下开关。
嗡——
房间里的灯闪了一下,手机自动重启,WiFi断了。而手机屏幕刚亮,直播间提示跳出来:
【主播已断开连接】
成了。
林默松了口气,靠墙坐下,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其实全是赌。赌对方只有一个刺客,赌干扰器管用,赌自己能在不暴露大招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可事情不对劲。
他盯着地上那滩黑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刺客死了,但没人下令撤退。按理说,这种级别的行动,失败后应该立刻切断联系,避免追踪。可刚刚那个摄录法器还在工作,直到他手动干扰才中断。
说明……幕后的人一直在看。
不只是监视,是观赏。
就像看一场真人秀,等他出错,等他崩溃,等他求饶。
“挺会搞节目效果啊。”林默冷笑,把铜符塞进口袋,“下次能不能换个舞台?我家厨房不适合拍《刺客的诞生》。”
他站起身,准备再去检查一遍门窗。刚走到厨房门口,眼角忽然瞥见料理台上的辣椒罐。
不对。
他记得自己撒完粉就把罐子放回原位了,可现在它歪在一边,盖子没盖紧,洒了一圈红粉在台面上。
他没碰过。
而且……洒落的方向,是朝着冰箱的。
他缓缓靠近,耳朵贴上冰箱外壳。里面有制冷机运转的声音,正常。可当他把手掌贴上去时,金属表面温度偏低得不合理——比室温低了至少十度。
这不是家用冰箱该有的状态。
他后退一步,抄起锅铲,对着冰箱侧面就是一记横扫。
“哐!”
一声闷响,整个冰箱剧烈晃动,门缝处溢出一丝寒气,像霜雾般凝在空中,几秒后消散。
里面有问题。
他没急着开冰箱门。这种时候,贸然打开等于送人头。他绕到客厅,翻出一双橡胶手套戴上,又从阳台拿了根晾衣杆,回到厨房,用杆子勾住冰箱门把手,一点点拉开。
冷气扑面。
里面空荡荡的, shelves 上什么都没有,连灯都不亮。
但底部积了层薄霜,霜面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轮廓,正缓缓融化。
有人进去过。
或者说……不是人。
林默盯着那对逐渐消失的脚印,脑中闪过一个名字——相柳。
可小敖这几天一直跟着敖烈,按理说不会出现在这里。除非……
冰箱突然“咔哒”一声,自动合上了门。
他站在原地没动,锅铲还握在手里,指节微微发白。
门外传来电梯“叮”的一声。
他猛地抬头看向玄关方向。
走廊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