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手机塞进裤兜,抬脚往家走。阳光照在脸上不烫,风却有点冷,吹得他后颈发麻。他没再回头看那辆网约车,也没去想水桶里那个眨眼的猴脸——现在不是琢磨玄学的时候,得先活着回屋。
可刚拐过街角,脑子里“叮”地一声,弹幕直接炸出来:
【警告!后方五十米有幽冥教徒靠近|建议战术规避】
他脚步一顿,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慢悠悠把手插进衣兜,像是在摸烟。其实他在数心跳。
三秒后,他转身钻进旁边一条窄巷。墙皮剥落,堆着几个脏兮兮的垃圾桶,一股隔夜饭菜馊味混着潮湿水泥地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贴着墙根往后退,最后蹲在一只翻倒的塑料箱后头,屏住呼吸。
巷口人影晃动。
两个穿黑劲装的男人并肩走来,一人手里攥着个青铜罗盘,指针滴溜溜转,另一端直直指向巷子深处——正是他藏身的位置。
“就在这附近。”拿罗盘的那人低声说,“灵波锁定得很准,通天录传人跑不了。”
另一人手按腰间短刃,眼神扫过巷内:“教主说了,要活的。别弄死,但也不能让他跑了。”
林默眯起眼,火眼金睛悄然开启。那罗盘上刻着一圈扭曲纹路,像蛇缠骨头,泛着阴绿色微光。两人身上灵气波动压得极低,但确实带着腐气,跟医院那晚狐妖散出的味道一个路子。
果然是幽冥教的人。
而且目标明确:他。
他没急着动。这时候冲出去是莽夫行为,等他们靠近再说。反正这巷子只有一条出路,前后都被堵了也问题不大——只要不让他们叫援兵。
两黑衣人一步步往里走,脚步轻而稳,显然是老手。拿罗盘的低头看了眼,嘴角一扬:“就在前面,准备结网。”
话音未落,林默突然从垃圾箱后暴起!
靠墙立着一把旧扫帚,竹柄磨得发亮,扫头只剩几撮枯黄毛须。他抄起来就冲,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出去,扫帚横着抡向两人膝盖。
“卧槽!”
“哪冒出来的?!”
两人反应不慢,可完全没想到对手武器居然是扫帚。一个闪身躲开,另一个被扫中右腿外侧,“砰”地跪倒在地。林默顺势往前一送,扫帚尾端撞上对方手腕,咔哒一声,短刃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反弹落地。
“谁派你们来的?”林默站定,扫帚扛肩上,语气像在问外卖迟到原因,“啊?说啊,是不是你们教主让我签对赌协议赔钱了?”
两人脸色铁青,捂着手腕的那个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还没落地,就被他掐诀引动,瞬间凝成一道暗红丝线,朝林默脖颈缠来!
林默眼睛都不眨,低喝一句:“俺老孙当年——筋斗云起步价八百!”
脚下一点,身形晃了一下,竟在原地留下半道残影。那血线擦着他衣领掠过,钉进身后砖墙,发出“滋”的一声,墙面竟开始冒烟腐蚀。
好家伙,还是带毒的。
他心头一紧,知道不能再拖。这些人不怕疼也不怕伤,搞不好还有后招。必须速战速决。
扫帚再次挥出,这次他灌了丝灵力进去。竹杆“嗡”地震颤,硬得像铁棍。他瞄准两人站立位置中间猛砸下去,“啪”地劈在地面裂缝上。
碎石飞溅,尘土扬起。两人本能后退,阵型一乱。林默趁机逼近,扫帚横扫,正中一人小腿肚,直接把他扫翻在地。另一人刚要结印,林默抬脚踹在他肘关节上,咔嚓一声,手臂歪成怪异角度。
“哎哟我操!”那人惨叫。
林默拎着扫帚站中间,冷冷盯着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们来的?通天录到底是个啥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张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念什么咒。
不对劲。
林默立马后撤一步。下一秒,两人七窍渗出黑血,身体抽搐两下,瘫在地上不动了。
他愣住。
自杀?
他蹲下伸手探鼻息,早断了。再看脸上,皮肤迅速发灰,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吸干了生命力。
“玩这么大?”他皱眉,“连自己人都当一次性电池用?”
系统没提示人气值增加,估计这种场面吓不到普通人。但他心里清楚,刚才那一战虽然赢了,可赢得侥幸。要是对方再多来两个,或者有个带头大哥压阵,他现在可能已经被套麻袋拖走了。
他站起身,扫帚拄地,环顾四周。
巷子里静得很,只有远处马路传来车流声。他确认没人再跟,才慢慢退出小巷,沿着墙边快步往居民区走。
一路上他刻意绕远路,三次借商铺玻璃反光查看身后,确定再无跟踪,才拐进自家小区楼道。
钥匙插进锁孔时,手心已经出汗。
门开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反锁,拉窗帘,顺手把双肩包甩到沙发上。那把扫帚也被他带了回来,靠在玄关角落,像某种纪念品。
他坐下来喘口气,才发现心跳还在飙。
手机自动亮起,屏幕跳出一条推送:
【您关注的“赛博小神仙”正在直播|标题:《今晚必须扒出那个偷拍我实验室的变态》】
林默盯着那行字,没点进去。
他知道陈茵平时直播都是讲量子纠缠和灵气共振频率,从不用情绪化标题。今天这个画风不对。
而且……她从来没公开说过自己被人偷拍。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三秒,点了进去。
直播间画面一闪,出现的是个昏暗房间,镜头对着一张金属实验台,上面摆着一块布满裂纹的青铜镜片——正是那天他在古玩市场误拍下的那块“蚀月镜”。
镜面忽明忽暗,映出的画面根本不是房间内部。
而是……他的客厅。
准确地说,是五秒钟前,他刚进门、放下背包的那一幕。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扫帚静静立在那里。
镜中的影像也在抬头。
但现实里的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