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掌心震动，林默站在医院门口，风把格子衬衫吹得贴在背上。他低头看了眼屏幕，网约车已经接单，司机距离两百米。
他松了口气，迈步往路边走。身体比昨天轻快太多，连脚步都带着弹劲，像是踩在弹簧上。火眼金睛扫过街角，连三十米外奶茶店玻璃上的反光都能看清人影轮廓。
这感觉……还挺上头。
刚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一道身影忽然从侧面斜插进来，挡在他面前。
太极服，白须飘飘，手里还拎着个保洁用的塑料水桶——正是那天在公司走廊装模作样拖地的老头。
林默脚步一顿。
老头笑眯眯拱手：“小友别来无恙啊，昨夜医院一行，辛苦了。”
林默没动，也没说话。手心有点潮，后颈肌肉不自觉绷了一下。这反应他自己都烦——以前被主管叫去办公室训话时也是这样。
但这次不一样。
他盯着老头的眼睛，火眼金睛微启。对方周身灵气浮动，像烧开的水锅，表面平静底下翻腾。明显在防着他。
“长老这是又想切磋？”林默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还是说，今天打算换个姿势偷看我识海？”
老头笑容不变，语气却沉了几分：“年轻人，修行之路忌讳藏头露尾。你体内气息驳杂，怕是误吞了不该吃的东西。老夫好意提醒，不如就地调息一番，免得走火入魔。”
说着，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朝上，一缕淡青色气流开始盘旋。
林默知道这是试探。只要他稍有动作，对方就能顺势压上来，逼他暴露底牌。
可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亮招。
脑海里“叮”一声，弹幕跳出来：
【家人们谁懂啊，这招真的能秒！】
【七十二变·基础形态解锁成功｜消耗人气值50可用】
【口诀：“俺老孙当年，变！”】
林默嘴角一扬。
行吧，那咱就整点活儿。
他低喝一声：“俺老孙当年，变！”
气血猛地一冲，骨骼微响，衣服哗啦变成一套红绿撞色的花布衫，肩上双肩包瞬间化作一个印着“幸福社区”字样的菜篮子，头发往后一收，盘成发髻，脸上肉感顿增，活脱脱一位刚跳完早操的大妈。
路过的行人齐刷刷愣住。
“哎哟喂！”林默捏着嗓子喊了一嗓子，顺手扭了个胯，脚下踩点精准，“《最炫民族风采》前奏来了！”
街边商铺正好放着这首神曲，鼓点一响，他直接原地蹦跶起来，手臂甩得跟鞭子似的，屁股左右摇摆，节奏感拉满。
老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他掌心里那团青气“噗”地散了。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他退半步，声音都变了调。
“小伙子别愣着呀，一起来嘛！”林默一边扭一边伸手去拉旁边一位拎菜大爷。大爷吓得差点扔了购物袋，踉跄后退两步，引来一阵哄笑。
“拍下来拍下来！”有人掏出手机，“这大叔是不是失恋了？怎么突然跳起广场舞？”
“不是大叔，是大妈吧？你看那身衣服！”
“快发抖音，标题我都想好了——《当代社畜精神状态实录》！”
笑声一波接一波，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林默越跳越来劲，还即兴加了个转身甩头，菜篮子在手腕上转得像呼啦圈。
老头脸色由青转紫，堂堂宗门长老，竟被当成街头耍宝的配角围观，灵力不受控制地往外溢，袖口“啪”地裂开一道口子。
他抬手就想结印镇压。
林默眼角一瞥，见他掌心雷光闪动，立刻加大戏份，踮脚转了个圈，对着人群挥手：“姐妹们给我打call啊！今天这支舞献给所有加班到凌晨还拿不到期权的打工人！”
人群爆笑。
“这姐太拼了！”
“她是不是参加什么行为艺术比赛？”
“快看那老头，脸都气绿了！”
老头终于绷不住了。
他冷哼一声，收手转身，声音咬牙切齿：“狂妄小儿，今日之辱，来日方长！”
说完大袖一甩，快步拐进巷子，背影都有点歪。
林默跳到最后一拍，收势站定，双手叉腰喘了口气。
围观群众还在议论纷纷。
“这就完了？我还想看她跳《酒醉的蝴蝶》呢。”
“估计是真疯了吧……不过跳得确实带感。”
林默没理他们，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还原。
花布衫褪去，菜篮子缩回双肩包，发型恢复，脸上线条重新利落。前后不到三秒，仿佛刚才那个激情四射的大妈从未存在过。
他拍拍衬衫领子，像掸掉什么脏东西。
系统提示弹出：
【人气值+80（群体震惊情绪叠加），当前总计：1080/1200】
“看来以后可以考虑兼职街头艺人。”他嘀咕一句，掏出手机看了眼网约车位置——还有五十米。
正要抬脚，余光忽然扫到路边垃圾桶旁。
那个老头留下的塑料水桶还在。
桶底积着半寸深的水，水面倒映着天空，阳光斜照进来，波光晃动。
林默多看了两眼。
不对。
水里的倒影，是他的脸没错，可头顶上方……多了一道虚影。
很淡，像烟雾凝成的轮廓，猴脸，竖瞳，毛茸茸的耳朵支着，正蹲在他肩上似的。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没人注意他。
他再低头看桶中倒影。
那虚影还在，甚至冲他眨了下眼。
下一秒，水面“嗡”地震颤，倒影碎成涟漪。
林默站在原地没动。
手机又震了一下。
司机发来消息：“到了，靠边停车了吗？”
他把手机攥紧，往前走了两步，在路边停下。
车还没来。
他盯着马路对面的大厦玻璃幕墙，试图从反光里再找一次那个影子。
没有。
风吹过耳畔，带来一丝凉意。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老电影，主角打赢反派后总说“这事儿算完了”。
可他知道，从来就没完过。
尤其是当你背后多了个不知道啥时候冒出来的“老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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