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脚刚迈出楼道口，膝盖一软，整个人砸在台阶上。他撑着地面想爬起来，手心蹭到水泥地的碎屑，火辣辣地疼。嘴里那股腥甜味还在，喉咙深处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咽一口唾沫都像是在吞刀片。
他没管，继续往前挪。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打车软件显示司机还有两分钟到。他盯着那行字，视线开始发虚，眼前的世界像被水泡过，边缘都在晃。
“不能睡……”他咬住下唇，用力到渗出血丝，“睡了就醒不来了。”
车子停稳，司机探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问：“你没事吧？脸色跟鬼一样。”
林默没回答，拉开后门直接栽进去，说了句医院名字，人已经靠在座椅上不动了。
到了急诊大厅，他是被人抬进去的。护士推着轮椅过来登记，他连身份证都拿不出来，只能报了个假名字。体温计塞进嘴里时，他还在抖，牙关磕得咔咔响。
“中毒症状？”医生翻了翻眼皮，“没见过这种反应，先观察。”
他被推进一间半开放的观察室，床帘拉上，灯光调暗。冷气吹得他手臂起鸡皮疙瘩，可体内却越来越烫，仿佛有东西在血管里爬。
就在护士转身去拿药的时候，林默猛地睁眼。
火眼金睛勉强启动，视野模糊，但还是看清了——那护士的手背，在经过灯光阴影交界处的一瞬，皮肤下浮现出细长的爪形纹路，指尖微微翘起，像某种动物收不住的本相。
【警告！病房有高浓度妖气侵入！目标非你体内，是宿主转移中！】
系统弹幕炸出来的时候，林默差点喘不上气。
“还没死？”他心里一沉，“那狐狸……还想换个壳子？”
他立刻闭眼装昏迷，呼吸放慢，心跳压低。耳朵却竖着，听着外面动静。
脚步声回来了，很轻，但节奏不对——正常人走路会有轻微起伏，这声音却平得像滑过去的一样。
床帘被掀开一条缝。
他眯着眼偷看。
护士站在床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她的手指已经完全变了形，指甲漆黑尖锐，正一点一点伸向他的眉心。
“通天录传承……归我了。”她开口，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清脆，一个沙哑，“你吞了我本体，很好。现在，我把你也吃了。”
林默脑中轰地一声。
就是现在！
他猛地睁眼，喉咙撕裂般吼出一句：“俺老孙当年，定你三炷香！”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眉心炸开，正中护士胸口。她整个人僵住，双臂悬在半空，爪子离他额头只剩三厘米，动不了了。
绿光在她瞳孔里疯狂闪烁，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在冲撞牢笼。
“你……你怎么可能……”她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断断续续，“你才这点修为……怎么可能用出定身术……”
林默喘着粗气，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刚才那一招几乎抽干了他的力气，四肢像灌了铅，连抬手指都费劲。
但他没松劲。
“系统！”他在心里喊，“怎么彻底解决它？别告诉我只能晾在这儿等它自己散架。”
【人气值已达900，满足条件可解锁初级定身术（消耗100）｜口诀：“俺老孙当年，定你三炷香！”】
【当前可追加操作：灵魂回溯净化流程｜消耗100人气值｜是否确认？】
“确认！快！”
【消耗100人气值，开启灵魂回溯净化流程】
刹那间，护士的身体微微震颤，一层半透明的赤尾狐虚影从她头顶缓缓升起，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嘶叫。那影子只有巴掌大，尾巴断了一截，显然是残魂中的残魂，可眼神依旧凶狠，死死盯着林默。
“你以为……你能炼化我？”虚影口吐人言，“我是百年修行，魂火不灭！你不过是个借系统吃饭的废物！等我夺舍成功，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林默冷笑，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那团魂影。
“你说对了一半。”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我确实是废物。”
他顿了顿，眼神一厉。
“可俺老孙当年，连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都掀了，你算个啥？”
话音落，意念一压。
那狐魂惨叫一声，被硬生生拽向林默胸口，钻入丹田。
一瞬间，体内炸开一股滚烫洪流。原本被毒素封锁的经络像是被铁犁过一遍，剧痛钻心，可紧接着，那些堵塞的地方开始融化、贯通。青紫的皮肤迅速褪色，冷汗转为热气蒸腾，连呼吸都变得顺畅。
【人气值+200（炼化成功奖励），当前总计：1000/1200】
【修为突破，感知力提升一级】
林默缓缓坐起身，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血珠冒出来，又被皮肤自动封住。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手腕内侧，那个狐狸形状的印记还在，但颜色变淡了，像是被驯服的烙印。
“原来不是诅咒。”他喃喃，“是钥匙。”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身体轻得像能飞起来。火眼金睛再开，视野清晰得吓人，连天花板角落的裂缝都能数清楚。
床边的护士软倒在地，人事不省，但呼吸平稳，指甲也恢复了原样。
林默看了她一眼，没多留。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走廊灯光惨白，保洁车停在不远处，拖把斜靠着墙。他路过时，瞥见车斗里有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露出半截玻璃罐碎片，还沾着干涸的红色痕迹。
他脚步没停。
走出医院大门，天刚蒙蒙亮。风刮在脸上，带着点凉意，但他一点都不冷。
手机震动了一下。
又是那条扣款短信：
【您尾号8821的账户支出9.9元，商户：灵源直购】
林默停下脚步，掏出手机，点进平台首页。
那个“百年山参，九块九包邮”的广告还在跳。
他盯着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手指一划，点进客服对话框，输入一行字：
“货收到了，体验感极差，申请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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