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林默盯着那条自动弹出的直播推荐，手指悬在关机键上，迟迟没按下去。视频封面正是他昨晚挥扫帚砸魑魅的画面，标题夸张得离谱——《惊现民间驱魔实录！男子夜战床底黑影全过程》。播放量已经破百万，评论区炸成一片：“这哥们儿用锅铲都能打出AOE？”“求地址，我想拜师！”“家人们谁懂啊，这种操作真的存在？”
他猛地起身，冲到阳台翻出那根扫帚，竹柄上的金纹早已褪尽，看起来就是普通旧货。可就在他指尖碰到木节的一瞬，脑海里“叮”地一声响。
【警告！人气值正在飙升｜来源：大规模围观+情绪共鸣】
他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昨夜那一通操作，不仅清了魑魅，还被暗中录了像，现在全网都在看他打怪。更糟的是，蚀月镜明明断开了连接，数据却还是流了出去。
他抓起手机拨通陈茵。
“你那边是不是出问题了？”他压着声音，“镜像协议三级加密，怎么会被人扒走记录？”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陈茵语速飞快：“不是外泄，是权限反向调用。有人用高阶密钥绕过了防火墙，手法很熟，应该是内部人干的。”
“内鬼？”
“或者……比我们想象中更早盯上你的人。”
林默挂了电话，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不再是躲在格子衬衫后面的社畜，而是修真圈热搜榜第一的活体热点。
他换下睡衣，套上常穿的格子衫和牛仔裤，双肩包往肩上一甩，决定去公司看看情况。哪怕现在辞职也得走个流程，更何况，他还不想躲。
刚走出小区大门，一个穿着汉服、背桃木剑的年轻人突然拦在他面前，抱拳行礼：“前辈可是昨夜破魑魅之影者？晚辈愿拜入门下！”
林默脚步一顿，后颈微微发痒。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强笑：“兄弟，你认错人了。我就是个做饭差点被冻坏的打工人，哪会什么驱邪术。”
对方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您看这段，扫帚横劈的轨迹，还有那句‘家人们谁懂啊’，全网就您一个人这么喊。这不是您是谁？”
林默眼角抽了抽。
他还真忘了自己情急之下吼了那么一句网络梗。
正想着怎么脱身，远处又跑来两个背着符箓包的女孩，一边挥手一边喊：“真人在这儿！别让他跑了！”紧接着，公交站台后走出个戴墨镜的老者，目光如刀，直勾勾锁着他。
林默心头一紧。
这些人不像幽冥教那种阴狠路数，但架势更吓人——这是要现场收徒的节奏？
他往后退了半步，脑子飞转。逃？不行，地铁口已经被围住一半；硬闯？万一激起群体反应，反而坐实“神秘高人”身份，后续麻烦更大。
不如……顺势玩一把。
他忽然停下动作，举起双手，咧嘴一笑：“行吧行吧，今天限时收徒三人，先到先得，报名从速！”
人群一愣。
就这一瞬间，他转身扎进地铁口，顺着人流往下冲。
扶梯下行时，耳边嗡鸣声起。
【恭喜！人气值突破2000大关！】
【可解锁技能：筋斗云·初级（消耗500人气/次）｜七十二变·进阶拟态（消耗800人气）】
林默眼睛一亮。
终于能飞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论坛热帖还在刷新：“神秘驱魔人现身市中心！”“疑似通天录传人已被三派锁定！”“有目击者称其手持扫帚法器，疑似齐天遗物！”
他忍不住笑出声。
扫帚变法器？这脑洞比他还敢想。
车厢门打开，他挤进地铁，靠在角落站稳。玻璃倒影里映出他的脸，眼袋还在，但眼神不再浑浊，反倒透着股被逼到绝境反而松快的劲儿。
手机不停震动。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是陈茵发的：“别去公司，他们已经在你工位周围布了三组探测阵，名义是‘灵气监测’，实际是蹲守。”
林默回了个“收到”，顺手把双肩包往上提了提。
既然不能去上班，那就换个地方晃悠。反正他已经成了焦点，去哪儿都不算隐蔽。
地铁到站，他随着人流走出站厅，转入一条老街。路边摊开始摆早饭，油条滋啦作响，烧饼炉冒着热气。他买了杯豆浆，边走边喝，目光扫过街角巷口。
果然，没走两步，身后多了两个穿道袍的男人，不远不近跟着。再往前，茶馆门口坐着个捧紫砂壶的老头，眼皮都没抬，可壶嘴的水汽偏偏总朝着他移动的方向飘。
林默装作没察觉，拐进一家便利店买矿泉水。付款时，收银员小姑娘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忽然小声问：“你是那个……拿扫帚打鬼的哥哥吗？”
他一怔，随即点头：“嗯，是我。”
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我能合影吗？我发朋友圈就说见到了真神仙！”
林默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地站到她身边拍了张照。闪光灯亮起的刹那，脑海又是一震。
【人气值+30｜观众情绪峰值：激动×89%，崇拜×74%】
得，连便利店店员都成情绪源了。
他走出门，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心想这热度再涨下去，怕是连呼吸都能攒人气。
刚拐过街角，迎面走来一群穿统一灰色长衫的人，胸前绣着“玄心宗”三个字。为首的是个年轻弟子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拱手：“林先生，请留步。我宗掌门有请，愿以三枚灵丹为礼，邀您共商修真界未来格局。”
林默差点呛住。
这就上升到“共商格局”了？
他摆手：“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碗热干面。”
对方不依：“您昨夜所展露之手段，已非寻常修士可及。若肯加入我宗，必奉为客卿长老！”
话音未落，旁边巷口又钻出几个背大剑的壮汉，领头的直接喊：“林前辈！我昆仑外门全体弟子在此候教！”
紧接着，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修真管理局备案人员请注意，该目标尚未取得合法执照，禁止擅自组织修真活动。”
林默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人，感觉像误入了一场大型粉丝见面会兼行业招商大会。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面向所有人，大声道：“各位！今天我不收徒、不演讲、不签售！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
人群安静下来。
“昨天那个视频，其实是我家冰箱坏了，冷气太重导致幻觉，扫帚是用来清理结霜的！全程无超自然现象，纯属误会！”
空气凝固了三秒。
然后，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镜框，一脸笃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凡尔赛式辟谣’！越是这么说，越说明他深不可测！”
林默：“……”
得，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默认。
他趁乱钻进人群缝隙，加快脚步往老城区深处走。这条街他熟，岔路多，监控少，适合甩人。
走到一处古玩市场入口，他闪身躲进一家卖旧书的铺子，背贴墙壁喘了口气。外面脚步声杂乱，追兵还没散。
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准备绕路回家。
就在这时，脑海再次响起提示音。
【检测到高浓度人气聚集｜建议使用新技能测试实战效果】
林默眯了眯眼。
既然躲不开，那就试试新本事。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念道：“俺老孙当年——筋斗云·初级，启动！”
下一秒，身体骤然失重。
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脚尖离地寸许，向前滑出半米，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铺子里的老店主抬头看了一眼，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穿鞋都能踩出火星子？”
林默稳住身形，心跳加快。
虽然只是初级，但这腾挪速度，已经远超常人奔跑极限。要是配合七十二变，搞不好真能在人群里玩起“瞬移”戏法。
他正想再试一次，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他在那儿！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涌了过来。
林默咬牙，再次低语：“俺老孙当年——七十二变·进阶拟态！”
脑海轰然一震。
皮肤微麻，五官仿佛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等他再看向柜台玻璃的倒影时，发现自己脸型变了，眉眼轮廓模糊了些，竟成了个普通路人模样。
他摸了摸脸，确认无误，转身从后门溜了出去。
穿过一条窄巷，前方豁然开朗，是古玩市场的主街。摊位林立，人声鼎沸，玉器、铜钱、旧书、法器残件摆了一地。
他混进人群，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
“这位道友，请留步！你身上有股……特别的灵气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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