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训练室,空调外机发出嗡嗡的低鸣。丁程鑫对着镜子调整舞蹈动作,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第七遍跳完副歌部分,他扶着膝盖喘气时,镜子里突然多了个影子。
“丁哥,我带了豆浆。”马嘉祺把保温杯放在镜子前的架子上,白色卫衣袖口沾着点面粉,“食堂阿姨多蒸了几个肉包,要不要吃?”
丁程鑫直起身,镜子里的两人都顶着黑眼圈。他接过保温杯拧开,热气混着黄豆的香气漫上来:“你又去帮食堂阿姨揉面了?”
“她说我揉的面发得好。”马嘉祺挠挠头,指尖还留着面团的温度,“耀文和亚轩在楼下练和声,刚才听见他们把《爆米花》唱成了rap版。”
丁程鑫笑出声,喉咙里的干涩被热豆浆熨帖得舒服起来。训练室的门被推开,宋亚轩背着吉他冲进来,身后跟着叼着肉包的刘耀文,两人的帆布鞋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声响。
“丁哥马哥!我们新改的和声超好听!”宋亚轩把吉他往墙角一靠,伸手去抢刘耀文手里的肉包,“给我留一口!”
“自己刚才不吃!”刘耀文往旁边躲,书包上的恐龙挂件晃悠着撞到宋亚轩的胳膊,“贺儿和浩翔去买冰咖啡了,说要给我们带惊喜。”
话音刚落,训练室的门又被推开,贺峻霖抱着三杯冰咖啡跑进来,严浩翔拎着个塑料袋跟在后面,里面的冰块撞击声格外清脆。“快抢快抢!”贺峻霖把咖啡往地上一放,自己先抓起一杯猛灌,“楼下小卖部最后三杯,被我们俩承包了!”
严浩翔从塑料袋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是六个冰镇的绿豆沙糕:“老板娘说这个解腻,刚才路过看见张哥在器材室搬音箱,我给他留了两块。”
正说着,张真源抱着个谱架走进来,蓝色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你们在聊什么呢?刚听见贺儿的大嗓门。”他把谱架支在镜子前,看见地上的绿豆沙糕眼睛一亮,“哇,我的最爱!”
七个人围坐在地板上,冰咖啡的冷气和身上的热气混在一起,在晨光里凝成薄薄的雾。丁程鑫数着手里的训练计划表,指尖划过“八月十五日 出道三周年演唱会”那行字:“还有半个月,舞台设计那边说,要加一段粉丝互动的合唱环节。”
“唱《少年时代》怎么样?”马嘉祺咬着绿豆沙糕,豆沙馅沾在嘴角,“上次见面会粉丝跟着唱的时候,耀文差点哭了。”
刘耀文立刻瞪圆眼睛:“我才没哭!是沙子进眼睛了!”宋亚轩在旁边使劲点头:“对,我可以作证,那天风特别大。”说完偷偷往刘耀文手里塞了块沙糕,被对方攥住手指挠痒痒,两人滚在地板上笑作一团。
贺峻霖趴在严浩翔膝盖上看手机,突然坐直身子:“你们看这个!粉丝说希望我们去游乐场录一期物料,还说要帮我们包场!”
手机屏幕上是粉丝后援会的联合提议,下面堆着几千条“想看哥哥们坐过山车”的评论。张真源凑过去看:“我记得亚轩上次说想玩那个失重塔?”
宋亚轩立刻举手:“对!就是从五十米高空掉下来的那个!耀文说他敢睁着眼睛全程看完!”
刘耀文梗着脖子:“本来就敢!倒是贺儿上次去鬼屋,全程抓着浩翔的胳膊不放。”
“那是因为你突然从假棺材里跳出来吓我!”贺峻霖伸手去捂刘耀文的嘴,被对方笑着躲开,两人闹作一团时,严浩翔悄悄往贺峻霖手里塞了张纸巾,擦去他嘴角的咖啡渍。
丁程鑫看着闹成一片的弟弟们,突然在训练计划表上敲了敲:“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录完舞蹈视频,后天去游乐场。”他抬头看向马嘉祺,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都笑了——去年也是这样,看似随意的决定里,藏着彼此才懂的默契。
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贺峻霖坐在南瓜马车里,举着手机给骑在白马上的宋亚轩拍照,刘耀文非要挤在同一匹马上,结果两人的脚都够不着踏板,在音乐声里晃得东倒西歪。
“丁哥快来!”张真源站在海盗船下面挥手,手里拿着七根棉花糖,粉色的糖丝沾得满手都是,“这个海盗船据说会荡到九十度!”
严浩翔替贺峻霖擦掉脸上的糖屑:“敢不敢?”贺峻霖拍着胸脯:“当然敢!不过……”他往严浩翔身边靠了靠,“等会儿要是喊太大声,你别笑我。”
海盗船启动时,马嘉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左边是丁程鑫,右边是张真源。升到最高点时,风把他们的尖叫吹得七零八落,丁程鑫突然转头,看见马嘉祺闭着眼睛笑,睫毛在阳光下像透明的蝶翼。下降的瞬间,他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低头发现是马嘉祺的指尖,温热的,带着点汗湿的黏腻。
失重塔下面,宋亚轩和刘耀文正猜拳决定谁先上去。最终刘耀文输了,被宋亚轩推着往入口走,嘴里还逞强:“等会儿看谁叫得惨!”结果升到顶端时,两人的尖叫混在一起,比过山车的轰鸣声还响。贺峻霖举着手机录视频,笑得直不起腰,严浩翔站在他身后替他挡着阳光,自己的影子落在贺峻霖的肩膀上。
中午在餐厅吃汉堡时,张真源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吉他:“刚才路过乐器店租的,我们试试那个合唱环节吧?”他把谱子摊在桌上,七个脑袋凑在一起,汉堡的热气模糊了谱面上的音符。
“这里应该分三个声部。”马嘉祺指着副歌部分,“丁哥和真源唱高音,我和亚轩唱中音,耀文、贺儿和浩翔唱低音。”
“凭什么我唱低音!”刘耀文不满地嚷嚷,“我上次测音域明明到了high C!”
“那是你喊上去的,不算数。”贺峻霖咬着薯条反驳,被刘耀文抢走最后一根,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战争”。
吉他弦轻轻拨动,宋亚轩先唱了句开头:“当月光落在你脸上……”声音干净得像泉水。马嘉祺跟着合进来,丁程鑫的高音像羽毛一样飘在上面,张真源的和声沉稳地托着整个旋律。严浩翔的低音刚起,贺峻霖就笑着跑调,被严浩翔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立刻调整回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糯。
餐厅里的游客纷纷转头,有人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在阳光下像星星。刘耀文唱到“我们的少年时代”时突然破音,自己先笑场了,结果带动着所有人都笑起来,吉他声在笑声里断断续续,却比任何时候都动听。
下午去鬼屋时,贺峻霖果然全程攥着严浩翔的衣角,在经过假墓地时,突然有个“僵尸”从土里弹出来,他吓得往严浩翔怀里钻,听见对方憋着笑说:“别怕,是假的。”刘耀文在前面开路,故意发出“呜呜”的怪声,被丁程鑫敲了后脑勺:“别吓贺儿了。”
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头发都被吓得乱蓬蓬的。宋亚轩指着贺峻霖发红的耳朵笑:“贺儿你刚才叫得比鬼还响!”贺峻霖正要反驳,看见严浩翔偷偷把自己被攥皱的衣角抚平,突然就红了脸,转身去买冰淇淋了。
夕阳把摩天轮染成金红色时,七个人坐在同一个吊舱里。升到最高点时,丁程鑫突然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耀文当时才到我肩膀。”
“现在快比丁哥高了!”刘耀文得意地挺挺胸,被张真源揉了揉头发:“还是个小屁孩。”
“我记得马哥第一天给我们做了番茄炒蛋,盐放多了。”宋亚轩托着下巴笑,“贺儿偷偷把自己的饭分给他一半。”
贺峻霖拍了下宋亚轩的胳膊:“你还好意思说,当时你把鸡蛋都挑走了!”
严浩翔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路灯,轻声说:“我离开的那几年,总想起大家一起在训练室吃外卖的日子。”吊舱里突然安静下来,贺峻霖碰了碰他的手背:“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马嘉祺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来,我们把《少年时代》再唱一遍吧,这次别跑调了。”
吉他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这次没有人笑场。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马嘉祺的和声温柔得像晚风,张真源的中音沉稳可靠,宋亚轩的高音像流星划过夜空,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点倔强的少年气,贺峻霖和严浩翔的声部紧紧贴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
“每一次受挫都是一次收获……”歌声从吊舱飘出去,和游乐场的音乐、笑声、尖叫声混在一起,在暮色里酿成一杯甜甜的酒。
演唱会当天,体育馆里坐满了举着应援棒的粉丝。七个人站在升降台上,看着台下一片星海,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见。丁程鑫朝马嘉祺点点头,音乐前奏响起时,全场的灯突然暗下来,只有粉丝手里的灯牌组成了一片银河。
唱到合唱环节时,马嘉祺示意灯光师把灯打向观众席。当“我们的少年时代”这句歌词响起时,台下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合唱,声音比音响还响亮。刘耀文看着台下闪烁的“刘耀文”灯牌,突然红了眼眶,这次没人再笑他,因为宋亚轩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砸在吉他弦上。
贺峻霖唱到自己的part时,感觉严浩翔往他这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到一起。他想起游乐场吊舱里的夕阳,想起训练室地板上的汗渍,想起那些一起吃棉花糖、一起尖叫、一起跑调的日子,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安可环节,七个人坐在舞台中央的台阶上,没有伴奏,清唱着那首在摩天轮里录过的《少年时代》。粉丝们打开手机手电筒,跟着轻轻摇晃,整个体育馆像装下了一整个宇宙的星星。
“谢谢你们。”丁程鑫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谢谢我们自己。”
退场时,贺峻霖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蹲下去系的时候,看见严浩翔也停在旁边,假装整理裤脚等他。刘耀文跑过来催他们:“快点啦,庆功宴的蛋糕要化了!”却被宋亚轩拉住:“让他们慢点吧,丁哥和马哥在前面也在等我们呢。”
张真源站在舞台口,回头朝他们招手。七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像七条紧紧缠绕的线。
庆功宴的蛋糕上插着七根蜡烛,映着七张年轻的脸。丁程鑫闭上眼睛许愿时,听见身边的马嘉祺轻轻说:“希望明年还能一起吃蛋糕。”他睁开眼,看见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光,像那个游乐场夜晚的摩天轮,装着一整个夏天的星光。
贺峻霖咬了口蛋糕,奶油沾到鼻尖,被严浩翔笑着擦掉。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摩天轮里未完的合唱,原来有些旋律不需要刻意练习,因为他们早已把彼此的声音,刻进了青春的每个音符里。
后来有粉丝问起那天在游乐场录的物料,为什么最后放出来的视频里,摩天轮那段合唱只有伴奏没有声音。丁程鑫笑着说:“那是我们留给自己的秘密。”
其实那天的录音,被马嘉祺存在了手机里。在每个赶早班机的清晨,在每个练舞到深夜的夜晚,他都会悄悄放出来听。七个人的声音在小小的手机里交织,带着点跑调,带着点笑声,带着阳光和冰淇淋的味道,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
而那个夏天里,七个少年站在旋转木马前,影子在阳光下重叠成一个完整的圆,像他们永远不会分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