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渐渐形成了默契。每天零点零三分,在同一节车厢相遇,林深会带不同的书,有时是诗集,有时是建筑理论,偶尔也会带一份刚出炉的热包子,刚好能驱散苏晚指尖的寒意。苏晚也会顺手带一杯不加糖的热美式,那是她观察到的林深的喜好。
苏晚的办公桌抽屉里,悄悄多了一个速写本,里面画满了林深在车厢里的侧影——低头翻书时的专注,谈及设计时的眼里的光,甚至是打哈欠时的慵懒。她不敢让他知道,这份在深夜滋生的情愫,像地铁隧道里悄然生长的藤蔓,早已缠绕住她的心跳。
林深的画册里,也多了一页特殊的手稿。那是一个以地铁车厢为原型的小型空间设计,角落处画着一个女孩的剪影,正靠在立柱上低头擦咖啡渍,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零点零三分的光。”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天。苏晚因为项目临时出问题,被迫留在公司通宵。她没来得及告诉林深,只能在忙碌的间隙,望着窗外的雨帘发呆,心里空落落的。
凌晨五点,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时,却看见林深站在雨棚下,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伞,脚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热美式。
“你怎么在这里?”苏晚的声音带着鼻音。
“等你。”林深把伞递到她手里,“末班车没等到你,猜你大概被拖住了。”
雨丝斜斜地飘着,苏晚看着他淋湿的肩头,忽然鼓起勇气问:“林深,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
林深沉默了几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本旧诗集,翻到某一页递给她。昏黄的路灯下,苏晚看见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遇见你之后,我才懂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