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种植

青木令在溶溶月色下泛着温润光泽，令牌表面的木纹仿佛活了过来，与天幕中的星斗交相辉映。细看之下，那些木纹竟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的脉络，每一次律动都牵引着院中草木的生机。每当子夜时分，令牌会自主悬浮在老槐树下，吞吐月华，在院落里洒下翡翠色的光晕，那光芒柔和却不失明亮，将整个小院映照得如同仙境。

宁小闲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将令牌轻触泥土时，那些刚破土的嫩芽会发出细微的"啵"声，像是种子在欢快地呼吸。紧接着，嫩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成晶莹的叶片，叶脉中隐约可见翠色流光闪烁。更神奇的是，这些被催生的灵植似乎比寻常灵植更加坚韧，连突如其来的冰雹都无法伤其分毫。

三个月过去，原本寻常的灵谷竟结出沉甸甸的金穗，每一粒谷子都饱满得像是要滴出蜜来，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就连院角的杂草，也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灵花，花瓣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清香，那香气能让人心神宁静，连最烦躁的夏夜蚊虫都会远远避开。

"娘，您看！"这天清晨，她捧着压弯了腰的谷穗跑到灶房，穗尖的金芒在晨曦中流转，映得她小脸都镀上一层金辉，"今年的收成特别饱满，这一穗就够我们吃三天了。我数过了，这一株上结了九十九粒灵谷呢！"

母亲擦拭着沾满面粉的双手走出，望着这片过于丰饶的院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围裙："小闲，这长势......未免太惹眼了。昨日隔壁张婶还问，咱们家是不是请了灵植夫。她说她家请的那位灵植夫，一个月要收三块下品灵石，可种出来的灵谷还不如咱们家的一半饱满。"

这话让宁小闲心头一紧。她想起前几日路过村中灵田时，看见张叔请来的那位灵植夫——那人手持一个古铜色罗盘在田间踱步，时不时从腰间锦囊中撒下些散发着异味的药粉，田里的灵谷虽然长势不错，却远不及她院中这般生机盎然。那位灵植夫还特意绕到宁家院外张望，盯着她院中那棵异常茂盛的老槐树看了许久。

若是让人知道她单凭一枚令牌就能让灵植生长到这种程度......宁小闲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青木令，冰凉温润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她想起欧阳执事临走前的叮嘱："怀璧其罪，这令牌的力量，在外人面前要懂得收敛。"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张婶嘹亮的嗓音："宁家嫂子在吗？我家那口子想问问，你们家这灵谷是怎么种的？"

宁小闲与母亲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母亲快步走向院门，宁小闲则急忙将手中的金穗藏进衣袖，又悄悄取出几株提前准备好的普通灵谷摆在显眼处。她注意到，老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洒下一片清凉的阴影，恰好遮住了院中最茂盛的那片灵植。

"张婶来得正好。"母亲笑着迎上去，"我正要向你请教呢，你们家请的那位灵植夫，能不能也帮我们看看这几株灵谷？最近不知怎么，长势都不太好啊。"

宁小闲会意，连忙捧着那几株普通灵谷上前，故意让叶片上几处不太明显的枯斑显露出来。张婶仔细看了看，果然信以为真，热心地传授起种植经验来。

待张婶离开后，宁小闲长舒一口气。她望着院中那片被老槐树阴影巧妙遮掩的灵田，心中暗暗发誓：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定要更加小心地守护这个秘密。

夜幕降临时，她独自坐在老槐树下，青木令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令她惊讶的是，今夜令牌表面的木纹流动得格外活跃，仿佛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当她凝神感应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陌生的法诀——"敛息术"，正是教人如何收敛灵物气息的法门。

宁小闲心中一喜，立即按照法诀修炼起来。渐渐地，院中过于浓郁的灵气开始收敛，那些灵植的光芒也渐渐暗淡，最终恢复了普通灵植的模样。唯有那棵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的影子似乎比往常更加深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