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一天,邮局的“收信窗”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那是块嵌在石壁上的琉璃窗,平时会自动接收人间飘来的心意信,可今天,窗台上竟卡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裹着一封焦黑的信,怎么也落不下来。
“是执念卡壳了。”白泽的脸色凝重起来,“这封信里的情绪太强烈,掺杂着怨恨和不甘,堵在阴阳两界的缝隙里了。”
阿禾凑过去,隐约能看见信上的字迹:“为什么不等等我……”后面的字迹被烧得模糊不清。黑色雾气散发着寒气,连周围的云絮都凝结成了冰碴。
“送信人遇到卡壳的执念,必须亲自去人间找到执念的源头,才能解开。”白泽将一枚发光的云石塞进阿禾手里,“这能帮你看到写信人的记忆,小心点,别被执念缠上。”
阿禾捏着云石,按照白泽的指引,穿过“云隙门”回到人间。云石指引她来到一座废弃的老车站,这里荒草丛生,站台的牌子上模糊地写着“清溪站”。
握着云石,阿禾眼前浮现出一段回忆:三十年前,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站在站台上,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给未婚夫做的毛衣。她要等的人是火车司机,说好今天回来定亲,可火车在半路出了事故,再也没到站。姑娘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头发变白,也没等到人。后来,她在车站附近的小屋里去世了,手里还攥着那件没织完的毛衣。
那封焦黑的信,正是白发姑娘临终前写的,她到死都想不通,为什么爱人没有如约回来。
阿禾在车站的杂物间里找到了那件毛衣,针脚细密,领口还绣着一对鸳鸯。她拿着毛衣回到云端,将毛衣放在那团黑色雾气前,轻声说:“他不是故意要迟到的。火车出事时,他拼尽全力拉了紧急制动,救了满车的人,自己却没能下来。他的口袋里,还装着给你的定亲戒指。”
这些话不是阿禾凭空说的——云石不仅让她看到了姑娘的记忆,也让她看到了那个火车司机最后的时刻。
话音刚落,黑色雾气渐渐散开,焦黑的信纸露出了完整的字迹,末尾写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我还是好想你。”
信纸化作金光,飘向云端深处。阿禾知道,姑娘的执念解开了,她终于能和爱人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