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码头的对峙

晨的雾还没散，城郊废弃码头的铁皮棚在灰蒙天色里泛着冷光。周承洲攥着对讲机，踩着碎石子路面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锈铁碎片的脆响。远处的海水拍打着断壁残垣，潮声裹着寒意，让他忍不住紧了紧外套。

约定的十点刚到，铁皮棚后传来脚步声。张教授提着黑色公文包走出来，头发比在图书馆时乱了些，眼镜片上沾着雾水，却依旧端着往日的架子：“承洲，果然只有你一个人来。”

“数据呢？”周承洲没多余的话，目光直盯着对方手里的公文包，“把数据交出来，我们可以当作之前的事没发生过。”

张教授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码头里显得格外刺耳：“没发生过？当年我差点就能把成果卖个好价钱，是林砚辞坏了我的事，你现在还想帮他？”他上前一步，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今天要么你跟我合作，把数据复制一份给国外的机构，要么——”

他话没说完，周承洲兜里的对讲机突然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张教授的眼神瞬间变了，猛地伸手去抓周承洲的口袋：“你带了人？！”

周承洲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碎石子绊倒。张教授趁机扑上来，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公文包掉在地上，里面的U盘滚了出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砚辞从集装箱后冲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录像界面。

“张教授，收手吧。”林砚辞的声音冷得像码头的海水，“你和国外机构的通信记录，还有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张教授回头看见林砚辞，脸色瞬间惨白。他松开周承洲，踉跄着去捡地上的U盘，却被林砚辞一脚踩住手背。“啊！”他痛得叫出声，眼神里满是疯狂，“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就要往旁边的油桶扑——那是码头废弃的柴油桶，一旦点燃，整个区域都会陷入火海。周承洲反应极快，起身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两人扭打在一起。林砚辞趁机夺过打火机，又弯腰捡起地上的U盘，塞进衣兜。

“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林砚辞看着被周承洲按在地上的张教授，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你篡改数据、试图贩卖国家科研成果，这些罪名足够你坐很久的牢。”

张教授挣扎着抬头，眼里满是不甘：“我为这个项目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好处都归你们？”

“科研不是用来谋利的工具。”周承洲喘着气，松开按在他背上的手，“当年你带我们做研究时说的话，你自己都忘了吗？”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张教授心里，他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头垂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雾也慢慢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布满锈迹的码头上。

警察带走张教授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周承洲和林砚辞，眼神复杂，却没再说一句话。看着警车远去，周承洲才松了口气，靠在集装箱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林砚辞走过来，把手里的U盘递给她：“数据都在里面，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病毒，是完整的核心数据。”

周承洲接过U盘，入手温热——那是他们三年前的心血，是无数个在实验室熬夜的夜晚，是曾经以为再也无法完成的遗憾。他抬头看向林砚辞，忽然笑了：“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启动项目了。”

林砚辞也笑了，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驱散了往日的冷硬：“嗯，这次我们一起，把它做完。”

海风再次吹过码头，带着海水的咸湿，却不再让人觉得寒冷。周承洲握紧手里的U盘，仿佛握住了曾经失落的时光，也握住了属于他们的、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