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上的对峙

林砚后颈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下爬，她下意识将锦盒往怀里又紧了紧，另一只手的匕首在掌心攥得更牢，指节泛出青白。身旁的苏珩比她先稳住神，悄悄往她身侧挪了半步，手中的短刀已悄然出鞘，刀刃在雾中映出一点冷光。

“阁下拦路，是想要这锦盒里的东西？”苏珩的声音穿过雾气，带着刻意压低的沉稳，目光死死锁着石阶尽头那人的眼睛。他知道这锦盒里的前朝兵符和羊皮纸上的密道图有多重要，一旦落入此人手中，山下的村落恐怕要遭灭顶之灾。

黑布蒙面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节弯曲成爪状，指尖的银甲在雾中闪了闪。林砚忽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铜牌——上面刻着的玄鸟纹，和三天前偷袭村落的黑衣人腰间的一模一样。她心头一紧，凑到苏珩耳边轻声说：“是玄鸟卫的人，他们果然追来了。”

话音刚落，蒙面人忽然动了。他的身影像阵黑风掠过石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短匕，直刺苏珩怀中的羊皮纸。苏珩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短刀直劈对方手腕。刀锋擦着银甲划过，带起一点火星，蒙面人却毫不在意，反手一记肘击撞向苏珩胸口。

林砚见状，立刻挥着匕首从侧面攻过去。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如苏珩，却也明白不能让对方专心对付他。匕首直刺蒙面人后腰，却被他侧身躲开，紧接着一股蛮力从手腕传来——蒙面人的手像铁钳般攥住她的小臂，将她往石阶下猛拽。

“小心！”苏珩的喊声刚响起，林砚已经借着这股力道往后踉跄两步，顺势将匕首往蒙面人手腕划去。蒙面人吃痛松手，林砚趁机退到苏珩身边，两人背靠着背站在石阶中央，与蒙面人形成对峙之势。

雾气越来越浓，连石阶旁的树木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蒙面人盯着他们怀中的锦盒和羊皮纸，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要是不交呢？”林砚反问，指尖的冷汗顺着匕首柄往下滴，却强撑着不让声音发抖。她知道自己不能退，这锦盒和羊皮纸关系着山下几十户人的性命，绝不能落入玄鸟卫手中。

蒙面人冷笑一声，身影再次扑来。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苏珩，而是林砚怀中的锦盒。林砚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将锦盒抛给苏珩，自己则挥着匕首缠住蒙面人。苏珩接住锦盒，立刻将它塞进怀中，转身加入战局，短刀直刺蒙面人后心。

蒙面人腹背受敌，动作却依旧迅捷。他避开苏珩的短刀，反手将林砚的匕首打飞，紧接着一掌拍在她肩头。林砚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踉跄着跌坐在石阶上，看着蒙面人伸手去抓苏珩怀中的锦盒，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还夹杂着清脆的铜铃声。蒙面人脸色一变，狠狠瞪了苏珩一眼，转身就往石阶上方的密林跑去，眨眼间就消失在雾气中。

苏珩连忙蹲下身扶起林砚，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砚摇了摇头，撑着石阶站起身，目光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雾气中，一队穿着青色劲装的人正骑马赶来，为首那人腰间挂着的铜铃随着马蹄声轻轻晃动，她忽然松了口气，对苏珩说：“是青羽卫的人，我们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