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分院帽下的心意

第二十一章  分院帽下的心意

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在暮色中泛着暖黄的光。

路易斯跟在德拉科身后踏上石阶时，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在列车上相触的温热。

城堡大厅里悬浮的蜡烛投下摇曳的光影，长长的橡木餐桌上摆满了烤鸡与布丁，家养小精灵们在桌下灵活穿梭，空气中满是食物的香气与新生们紧张的窃窃私语。

麦格教授手持羊皮卷站在台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人群时，路易斯下意识朝德拉科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模样，银灰色头发在烛光下泛着冷调光泽，却在与他对视的瞬间，悄悄将手背到身后——那里还攥着他速写本上撕下来的小画，画着列车隔间里阳光正好的自己。

“现在，按照名单顺序，逐个上前佩戴分院帽。”

麦格教授的声音落下，新生们立刻安静下来。

当“克拉布”的名字被念出时，大块头男孩跌跌撞撞地跑上台，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大喊：“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抬手拍了拍克拉布的肩膀，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路易斯的心跳随着名单的推进逐渐加快。

上辈子他被分到赫奇帕奇时，曾远远看见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长桌旁举杯，银灰色的眼睛扫过人群，却没在赫奇帕奇的区域停留片刻。

那时他以为是分院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直到临死前才从德拉科颤抖的告白里知道。

那年分院仪式结束后，少年曾在空无一人的礼堂里，对着熄灭的蜡烛喃喃：“为什么你不在斯莱特林？”

“路易斯！”

麦格教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坐在高脚凳上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德拉科猛地攥紧了桌布，银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头顶的分院帽。

粗糙的羊毛触到头发的瞬间，分院帽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哦，有趣的灵魂，上辈子的赫奇帕奇忠诚又温柔，这辈子的心里却藏着只属于斯莱特林的执念——你想去哪里？”

路易斯没有丝毫犹豫：“斯莱特林。”

他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呼气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分院帽顿了顿，随即高声喊道：“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没有什么人说话，只有克拉布和高尔兴奋地挥着手，而德拉科则站起身，嘴角绷着却藏不住上扬的弧度。

路易斯走过去时，原本空着的德拉科身旁的座位，不知何时被人悄悄挪开了椅子。

他刚坐下，就感觉到德拉科的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隐藏什么。

“算你运气好。”

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却悄悄把一块巧克力蛙推到他手边，“斯莱特林可不会收没用的人。”

路易斯看着巧克力蛙包装上邓布利多的头像，忍不住笑了。

他没有拆包装，而是把巧克力蛙往德拉科那边推了推，让它刚好挨着德拉科手边的南瓜汁：“那以后，还请马尔福学长多指教。”

德拉科的耳尖又红了，他别过脸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却在玻璃杯映出的倒影里。

偷偷看着路易斯把速写本拿出来，翻开新的一页——笔尖落下时，画的是方才分院帽下，自己紧张得攥紧桌布的模样。

晚宴过半时，邓布利多校长站起身致辞，大厅里的蜡烛忽然暗了暗，随即又亮了起来，像在呼应某种心意。

路易斯侧头看向德拉科，少年正专注地听着校长说话，银灰色的眼睛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与速写本里的模样渐渐重合。

他忽然想起上辈子德拉科在禁林中，为了保护他被狼人抓伤时，眼里也是这样的光——坚定，又带着后怕。

“看什么？”德拉科忽然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却没有移开视线，反而轻声问，“我的样子很好笑？”

“不是。”路易斯摇摇头，笔尖在画纸上又添了一笔，把烛光下的光影补得更清晰，“是很好看。”

德拉科的呼吸顿了顿，他没有反驳，只是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速写本的边缘，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远处，斯莱特林的级长正在招呼新生去宿舍，路易斯合上速写本时，感觉到德拉科的手悄悄覆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南瓜汁的凉意，却暖得让他心头一颤。

“走吧。”德拉科站起身，顺手帮他拿起背包，“斯莱特林的宿舍在湖底，比赫奇帕奇的舒服多了。”

路易斯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时，看见窗外的黑湖泛着粼粼波光，水里的人鱼偶尔探出头，像是在祝福什么。

他知道，这一次，他们不用再隔着不同的学院，不用再隔着不敢说出口的心意。

湖底的公共休息室里，会有属于他们的、再也不会被打断的时光。

德拉科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与他并肩走着，声音轻得像落在湖面的星光：“你的速写本……以后可以多画点斯莱特林的风景。”

路易斯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可能会画得最多的，还是你。”

走廊尽头的火把照亮了少年的侧脸，德拉科没有说话，却悄悄把他的背包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两人的手臂轻轻靠在一起，像湖底永远相依的鹅卵石，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