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里初心之光的温暖尚未消散,现实中的寒意已如利刃刺骨。洛棠“看”着顾言深手中蠕动着黑色粘液的数据匕首,看着他眼中与混沌意识如出一辙的冰冷漠然,心脏仿佛瞬间冻结。苏晴的警告、艾洛斯的暗示,原来都是真的。信任的堡垒轰然倒塌,碎片扎进心里,比任何物理伤害都痛。
就在匕首即将落下的电光火石间,洛棠的意识强行回归现实!她猛地睁眼,本能地向后急退,险险避开匕首锋芒。粘稠的黑色液体擦过衣襟,腐蚀出缕缕青烟,散发出与“影噬者”同源的恶臭。
“为什么?”洛棠的声音因震惊和心痛而沙哑,她死死盯着顾言深,试图从他冰冷的眼眸中找出一丝熟悉的痕迹。融合后的权限在体内奔涌,金色微光在周身若隐若现,与邪恶的匕首形成鲜明对比。
顾言深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再次逼近,匕首划破空气,带起扭曲空间的黑色轨迹。他的动作依旧精准凌厉,却满是机械感的杀意,像个被完全操控的傀儡。
“回答我!顾言深!”洛棠一边闪躲,一边用权限构筑防御。金色光盾与黑色匕首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光盾剧烈波动——这匕首对权限力量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她不敢全力反击,心底仍存着一丝奢望:也许他是被控制的,也许还有救。
“没用的。”顾言深终于开口,声音冰冷空洞,“从一开始,这就是我的任务。观察、接近、获取信任,在关键时刻……清除异常变量。”他手腕一抖,匕首诡异地绕过光盾,直刺洛棠颈侧,“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变量。”
洛棠瞳孔骤缩,极限后仰避开致命一击,几缕发丝被匕首切断,瞬间化为飞灰。心痛化作愤怒,金色光芒骤然炽盛!“清除?就凭你这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角色’?”她不再保留,融合后的权限全力爆发!
整个空间仿佛凝固,无数由纯粹叙事能量构成的金色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缠向顾言深!他挥动匕首斩断几根,可更多锁链前赴后继,瞬间将他层层束缚!黑色匕首在金色锁链的压制下,发出不甘的嗡鸣,粘液剧烈沸腾。
洛棠走到被禁锢的顾言深面前,看着他眼中的冰冷漠然出现一丝裂痕,似有真实的痛苦在挣扎。“告诉我,”她逼视着他,“你刚才……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真实的?”
顾言深沉默着,眼底的挣扎越来越明显,握匕首的手指关节泛白。就在洛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几乎咬着牙挤出一句:“快……走……它……要……来了……”
这句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眼中的挣扎迅速被浓重的冰冷覆盖。与此同时,空间剧烈扭曲,远比之前更强的压迫感涌来——混沌意识主力即将降临!
洛棠看着眼前这个既是背叛者又曾试图警告她的男人,心情复杂到极点。她不再犹豫,调动初心之光与权限力量,在空中迅速划出一个复杂的金色符号——那是她触摸叙事根源时,领悟的“重构”雏形。
金色符号光芒大放,形成一个稳定的通道入口。洛棠最后看了一眼被锁链束缚、眼神重归冰冷的顾言深,毅然踏入通道。
通道闭合前一瞬,她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伴着模糊的低语:“对不起……”
光芒散去,洛棠站在一片纯白的花海中,微风拂过,芬芳沁脾,与之前的危机四伏判若天堂地狱。可她还没来得及松气,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看来,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花海中央,墨尘斜倚在繁花满枝的树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影也愈发飘忽。他对着洛棠虚弱地笑了笑,眼神却异常明亮。
“欢迎来到……最后的‘安全屋’。也是我们,对抗‘它’的最终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