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一直审核，改了好几次，想哭）
黄柔刚睁开眼，便觉浑身像散了架般酸痛，尤其是腰腹处，稍一挪动就牵扯着疼。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腰，指尖触到温热的被褥，才缓过些神来。
“小姐您醒了！”守在床边的婢女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一双软底绣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帮她套在脚上。
黄柔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声音还有些沙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有……国师大人呢？”她心里记挂着姨娘，更想知道穆衡如今的态度。
“大人在书房，一早便吩咐过，您醒了就直接带您过去。”
婢女说着，取来一件薄外套递到黄柔手上，“晨起风凉，您披上些，免得着凉。”
黄柔接过外套拢在肩上，跟着婢女往书房走。
沿途的花木修剪得整齐，石板路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尘，倒衬得她心里越发不踏实。
到了书房门口，果然见两名身着劲装的护卫守着，神色严肃。
婢女停下脚步，由护卫入内通报，不多时，护卫掀开帘子，对黄柔颔首：“黄小姐，大人请您进去。”
黄柔进去后，穆衡刚好将笔放下，正好瞧见他写的字。很好看。
此刻的穆衡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他本就生得一副清隽出尘的好皮囊，眉眼间却凝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这气场并非无端而来，他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沙场老将，是连九五之尊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如今更是权倾朝野、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国师。
“过来坐。”
穆衡指尖落在身侧椅面，语调听不出起伏，可那目光落在黄柔身上时，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沉敛。
“国公大人，我姨娘…”黄柔想开口，让穆衡救她姨娘。
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姨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姨娘昨夜便回了黄府，你不必担忧。”
黄柔有些意外，想来也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穆衡一定会让人去查的。
她连忙屈膝行礼，只想尽快离这让人心慌的地方远些，昨日的温存还烙在肌肤上，此刻与他独处，连呼吸都带着局促：“那我就先告辞了！”
可脚步还没迈出去，便被他叫住：“不急。”
穆衡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殿内的空气，瞬间漫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国公大人还有何事？”黄柔垂着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连指尖都还带着方才想告辞的局促。
穆衡没应声，只抬手将个白瓷小罐递到她面前，罐身还带着几分微凉的触感。
他神色依旧平淡，仿佛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昨日我鲁莽了些，没注意力道，我瞧着有些红肿，你用药擦一下。”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黄柔心上，她瞬间从耳尖红到了衣领，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指尖死死攥着裙摆，心里乱成一团麻，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说古人最讲含蓄保守吗？
他竟能这般直白地说出口，还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显得她这般慌乱失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她僵在原地，半天没敢去接那药膏，只觉得殿内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穆衡见黄柔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话太过直白，喉结动了动，正想开口缓和，却听见她清亮的声音响起。
黄柔抬着眼看他，睫毛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颤意，语气却透着股较真：“我自己看不见，大人帮我上药吧！”
这话像重锤敲在穆衡心上，他猛地僵住，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二十四岁的年纪，旁人早已有妻有子，唯独他常年被旧疾缠身，又一心扑在朝堂与旧事上，从未动过儿女情长的念头。可昨日，他偏在发病时遇上了她，稀里糊涂便破了戒。
想起禁地床榻上那抹刺目的红，他心底的亏欠又重了几分。
穆衡垂眸看向她仰起的小脸，指尖的药膏仿佛也变得滚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穆衡发愣，黄柔心中正得意呢就听见穆衡开口应了。
“好”
穆衡将药膏搁在一旁的妆奁上，指尖先试了试瓷罐温度，怕凉意在她肌肤上惊起不适。他转身时，刻意放缓了动作，声音也比往常低了些：“你解衣……侧坐榻上便好。”
反正见都见过了，没什么怕的！黄柔照做。
听得身后传来药膏开封的轻响，黄柔依言坐下，指尖攥着衣料的力道却没松，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腿抬一些，接着便是带着暖意的指尖触上肌肤，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躲，却被穆衡温声按住：“别动，弄疼了就说。”
他的动作极轻，指腹蘸着药膏，在红肿处缓缓打圈，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平稳。
可目光落在那片细腻肌肤上时，昨夜的画面又不受控地涌上来，她的轻颤、床单上的红，还有自己失控时的模样，让他喉结紧了紧，指尖的力道又放柔了几分。
“忍忍，这药凉，过会儿就好。”穆衡低声开口，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给自己找话说。
黄柔埋着头，耳尖贴在臂弯里，能清晰听见他落在头顶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快得要跳出来的心跳，连后背都泛起了细密的热意。
“好了。”
穆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指尖轻轻将她的衣物拢好，动作间还带着几分未散的轻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昨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顾蓉的问题，我已经责罚过她了。”
黄柔垂着眼没应声，只从榻上起身，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药膏，指尖碰到瓷罐时，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说起顾蓉，她心里满是对姨娘的牵挂，姨娘回去了，黄婉会不会趁她不在又去欺负她姨娘？只想尽快回府确认，便抬眼认真问道：“我知道了，国师大人可还有事？”
穆衡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急切，便知她是记挂着黄府的人，于是缓声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昨日我是以顾蓉的名义留你在府中留宿的。”
“多谢国公大人，告辞！”黄柔立刻屈膝行礼，话音落便转身，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
黄柔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林萧便提着药箱快步进来。
他将一张纸条递到穆衡面前，声音压得低：“查到了，那手镯里藏的粉末，是江南那边特有的‘断子草’磨制的。”
见穆衡指尖捏紧了纸条，林萧又补充道：“这东西最是阴毒，女子长期接触，会慢慢损伤内腑，最后导致不孕。昨日我替黄小姐诊脉，就觉她气血虚得反常，查了手镯才发现猫腻。”
穆衡垂眸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眸色冷得像结了冰。这避孕的阴招，显然是有人故意针对黄柔。
他想起黄柔方才平静的模样，心底的寒意更甚。那丫头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连贴身之物都藏着杀招。
“把这东西收好，”穆衡抬眼，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波澜，只余冷硬，“再去查，这手镯是谁送到黄柔手上的。”
林萧一听这话，当即皱起眉，将药箱往旁边的桌上一放，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有没有搞错？我是太医院的院判，专管宫中医事，不是你的暗卫，哪能天天帮你查这些杂事！”
穆衡却像没听见他的抗议，转身坐回案前，指尖重新握住毛笔，蘸了墨便在宣纸上落下字迹，笔锋依旧凌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萧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鼓鼓地站在原地，却也没真的转身就走，他太清楚穆衡的性子，这般坚持，定是把黄柔的事放在了心上。
半晌，他只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罢了罢了，算我欠你的！不过查出来之后，你可得请我喝三个月的醉仙楼！”
穆衡这才停下笔，侧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却没说话，只是重新低头，继续在宣纸上书写，算是默认了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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