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雪下得比预报里早,傍晚时分就把城市裹成了白色。张泽禹抱着吉他坐在窗边,指尖拨了两下弦,琴音混着窗外簌簌的落雪声,在客厅里漫开淡淡的暖意。玄关的门被推开时,他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张极带着寒气的眼睛。
“这么冷还往外跑?”张泽禹放下吉他,起身去拿玄关的厚拖鞋。张极刚从外面回来,羽绒服领口沾着雪粒,发梢还挂着冰晶,一进门就把寒气带了进来,却在看见张泽禹时,眼底瞬间漫开柔软的光。
“给你买热可可。”张极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声音带着点被风吹过的沙哑。他从袋子里拿出两杯热可可,杯壁还冒着热气,巧克力的甜香立刻飘满了客厅——是张泽禹最爱的那家店,要绕两条街才能买到,雪天路滑,想来张极走了不少时间。
张泽禹接过热可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不是说外卖就能送吗?”他低头抿了一口,甜而不腻的热流滑过喉咙,驱散了指尖的凉意。抬眼时,正好看见张极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没藏好的笑意,像在看什么稀有的宝贝。
“外卖送过来就凉了。”张极在他身边坐下,自己也喝了一口热可可,目光却没离开张泽禹,“你昨天说想喝,我想着今天正好有空……”
话没说完,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些,风卷着雪粒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张泽禹下意识往窗边凑了凑,看着外面被雪覆盖的路灯,突然想起去年跨年,他们也是这样待在屋里,张极帮他调吉他弦,他帮张极改唱歌的换气技巧,直到凌晨两点,才在沙发上挤着睡了一夜。
“想什么呢?”张极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张泽禹转头,发现张极正拿着一条毛毯,轻轻盖在自己身上。毛毯还带着张极身上的温度,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海盐味信息素——很淡,却足够让人安心,像海边的风,温柔地裹住所有情绪。
“想去年跨年。”张泽禹笑了笑,往毛毯里缩了缩,“你那天非要跟我比谁弹吉他弹得久,结果最后困得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张极的耳尖瞬间泛红,伸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不是因为你弹得太好听了吗?听着听着就困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张泽禹手里的吉他上,“要不要再弹一首?就弹你上次写的那首《冬雪》。”
张泽禹点点头,重新抱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温柔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和着窗外的雪声,格外治愈。张极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直落在张泽禹的侧脸上——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随着旋律轻轻抿着,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缓。
他其实早就喜欢上张泽禹了。从第一次在练习室听张泽禹弹吉他,那道落在琴弦上的温柔目光开始;从张泽禹在他训练累到崩溃、蹲在走廊角落时,默默递来一瓶温水,还陪着他坐了半小时开始;从每次两人不经意对视,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连说话都变得结巴开始。只是他不敢说,怕说了之后,连现在这样并肩坐着、分享一杯热可可的亲近,都会消失。
吉他声渐渐停了,张泽禹放下吉他,转头看向张极,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发呆。“怎么了?”他疑惑地问,伸手在张极眼前晃了晃。
张极猛地回神,连忙移开目光,假装喝热可可,却不小心呛了一下。张泽禹笑着递过纸巾,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喝,苏新皓和左航不跟你抢。”
“知道了。”张极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心跳却还在胸腔里乱撞。他深吸一口气,刚想把憋了很久的话吐出来,窗外突然炸开了烟花。绚烂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把客厅染成了彩色,也把他到了嘴边的话打断了。
张泽禹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玻璃看向外面:“哇,好漂亮!比去年江边的烟花还好看!”他的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侧脸在烟花的光影里忽明忽暗,连带着身上淡淡的香草味信息素,都变得甜了几分。
张极也跟着站起来,悄悄站在他身边。看着张泽禹雀跃的样子,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心里想着“没关系,等烟花结束再说”。可看着身边人被光映亮的侧脸,感受着两人手臂偶尔碰到的温度,他又觉得,或许此刻的勇气,是烟花和雪夜一起给的礼物。
烟花渐渐落下最后一抹光,窗外重新变回安静的白色,只有落雪的声音还在轻轻响着。张泽禹还盯着窗外,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绚烂,没注意到身边的张极已经转过身,正用一种格外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张泽禹。”张极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张泽禹转过头,疑惑地“嗯”了一声,正好撞进张极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平时的玩笑,也没有躲闪,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认真,让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其实刚才我没说完的话,是想告诉你……”张极往前挪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张泽禹身上的香草味信息素,也能看见对方微微睁大的眼睛,“我喜欢你,不是队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每天都跟你一起吃早餐,想在你弹吉他时一直看着你,想在你难过的时候第一个安慰你,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的那种喜欢。”
说完这些话,张极的手心已经冒了汗,他紧张地盯着张泽禹,生怕从对方眼里看到拒绝的神色。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雪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样。
张泽禹愣住了,手里的热可可杯微微晃动,温热的液体差点洒出来。他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张极的特别——训练时总会悄悄帮他占好最舒服的位置,买零食时永远记得他不爱吃的香菜,甚至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绪低落时,会递来一颗甜甜的糖。只是他不敢确定,怕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张泽禹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看着张极紧张到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起来,眼底还带着点没藏好的羞涩:“张极,你是不是傻啊?”
张极的心猛地一沉,刚想开口说“对不起,我不该……”,就被张泽禹打断了。
“我还以为你要等明年跨年才会说呢。”张泽禹往前凑了凑,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张极的脸颊,指尖能感受到对方瞬间升温的皮肤,“其实我也喜欢你,从你去年跨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我不敢动怕吵醒你的时候,就喜欢了。”
张极猛地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见张泽禹眼底的认真和羞涩,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他,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张泽禹的手,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掌心时,忍不住收紧了些。
“那……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烟花了?”张极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张泽禹笑着点头,把脑袋轻轻靠在张极的肩膀上,耳边是对方有力的心跳声,鼻尖是熟悉的海盐味信息素,手里还握着温热的热可可。窗外的雪还在下,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嗯,以后每个跨年,我们都一起过。”
客厅里的灯光暖黄,热可可的甜香还在弥漫,两个少年相握的手,在雪夜的安静里,悄悄许下了关于未来的约定。那些没说出口的心事,终于在这个跨年夜,伴着烟花和落雪,变成了最甜蜜的答案。
……
刚回来被喂了狗粮的左航“。。。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