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之后的第一天，苏新皓是在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中度过的。他照常出席简报会，参与战术推演，甚至因为一个资源分配方案和朱志鑫在会议上针锋相对地争论了十分钟。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他内心深处那个翻天覆地的秘密，以及……朱志鑫偶尔落在他身上，那短暂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了纯粹的冰冷和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带着衡量与计算的关注，像是在确认他的状态，评估风险。
会议结束后，苏新皓的个人终端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是一串经过多次跳转的乱码。内容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当晚23点，位于基地深层，一个早已废弃不用的旧能源调节室。
没有署名，但苏新皓知道是谁。
深夜，基地大部分区域陷入沉睡。
苏新皓凭借着对基地结构的熟悉，避开巡逻队，来到了那个标注的地点。调节室的门禁系统似乎被临时修改过，在他的身份卡靠近时，绿灯无声地亮起，门滑开一道缝隙。
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一台运行着的旧终端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映出朱志鑫挺拔而沉默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但也掩盖不住朱志鑫身上那冷冽的信息素，此刻闻起来，竟让苏新皓有些紊乱的心跳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关门。”朱志鑫没有回头，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苏新皓依言关上门，隔绝了外界。他走到朱志鑫身边，看着屏幕上复杂的基地结构图和几个闪烁的、代表不同权限通道的光点。
“这里是基地监控系统的几个盲区交点之一，信号被特殊材料隔绝。”朱志鑫开口，语气是汇报任务般的平静，“我临时接管了这里的权限，重新加密。以后每周这个时间，在这里碰头。”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苏新皓脸上，依旧是那种审慎的打量：“你感觉怎么样？”
苏新皓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还好。”
“医疗部那边，我处理了。”朱志鑫继续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首席医师被临时抽调去执行一项长期外勤任务，你的原始体检数据流已经被定向清除并替换为标准模板。短期内，不会有人从官方渠道发现异常。”
苏新皓心中一凛。朱志鑫的动作太快，也太彻底了。这不仅仅是保护，更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他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调动医师，篡改数据……这需要很高的权限，而且风险很大。”
朱志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说：“我有我的渠道。你不需要知道细节。” 他顿了顿，补充道，“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这种不容置疑的安排，让苏新皓有些不适，但他无法否认，这确实是最有效的方式。他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
朱志鑫从终端旁拿起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盒，递给苏新皓。“这里面是经过伪装的营养补充剂和信息素稳定剂，成分我调整过，更适合你现在的……状态。每周来取一次。日常饮食，我会通过特殊供应渠道调整，你正常去食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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