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坚持手打，不用ai从我做起）
便利店的冷气从出风口漏出来。
嘶嘶的声响缠在脚踝。
莱月昴没觉得凉快。
他盯着冷藏柜里的便当。
手指在玻璃上蹭了蹭。
金枪鱼蛋黄酱的盒子，标签有点卷边。
豚骨叉烧的油花渗出来。
在盒盖上印了个浅黄印子。
他各拿两盒。
往购物篮里放。
篮子底磕在柜门上。
发出咚的轻响。
黑色乱发垂下来。
遮住半只眼睛。
他扫了眼墙上的海报。
每日向上四个大字亮得刺眼。
啧，水逆期还没熬过去。
他低声嘟囔。
指尖无意识敲着玻璃。
上辈子的记忆冒出来。
写字楼的灯亮到凌晨三点。
手里的方案改了第五版。
客户还在电话里挑刺。
仓库盘点到腰酸。
蹲在地上啃冷面包。
面包渣掉进衣领。
再看现在。
高中生校服搭在肩上。
口袋里的学生证硌得慌。
这种安稳让他浑身不自在。
白瞎了上辈子练的那些本事。
他皱着眉。
又往篮里丢了三袋薯片、两罐能量饮料。
转身时。
胳膊肘撞了人。
哎哟。
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响起来。
莱月昴立刻回头。
老奶奶手里的鸡蛋盒歪了。
最上面的鸡蛋滚出来。
眼看要砸在地上。
他伸手快。
指尖蹭到鸡蛋壳。
稳稳托住。
这动作快得不像高中生。
是上辈子在商场挤惯了练出的反应。
谢谢您啊，小伙子。
老奶奶扶了扶老花镜。
把鸡蛋盒摆稳。
她从布兜里摸出颗水果糖。
糖纸是粉的。
递过来。
拿着吧，甜的，能顺顺心。
莱月昴愣了愣。
接过来。
糖纸在掌心揉出细碎的响。
谢谢奶奶。
他把糖塞进口袋。
拎着篮子走向收银台。
收银台前排着两个人。
前面的上班族盯着手机。
手指飞快打字。
屏幕亮着紧急会议的弹窗。
他时不时敲一下手机屏幕。
指节泛白，像在催回复。
中间的学生背着书包。
书包上挂的动漫挂坠晃来晃去。
走路时还踢了踢脚边的购物篮。
终于到莱月昴。
他把便当、零食一件件摆上传送带。
收银员扫码的动作很机械。
嘀的声连成串。
承惠4531円。
收银员的声音没起伏。
眼睛盯着屏幕。
莱月昴摸出钱包。
钱包是黑色的。
边角磨得发白。
里面的日元叠得整齐。
是帮邻居写策划赚的。
也是帮网店修图得的。
都是上辈子的本事换来的。
他抽出一张五千円的纸币。
递过去。
找零的硬币落在掌心。
叮当作响。
他没看。
手腕一扬。
硬币划出短弧线。
全落进旁边的慈善捐款箱。
箱口的小灯闪了闪。
像在道谢。
还好，赚钱的本事没丢。
他想着。
嘴角翘起来一点。
带着点自得。
推开玻璃门。
热浪扑面而来。
夏日的风裹着汽车尾气。
钻进衣领。
他拎着购物袋。
袋子沉得勒手。
刚迈出一步。
视野突然扭了。
像隔着融化的玻璃看东西。
所有景象都在晃。
失重感攥住胃。
像被扔进高速转的滚筒。
五脏六腑都在翻。
他想喊。
声音卡在喉咙里。
购物袋掉在地上。
便当盒摔开。
金枪鱼蛋黄酱流出来。
在柏油路上洇了个黄印。
再睁眼。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低矮的房子挤在一起。
墙是粗糙的石头和木头搭的。
缝隙里塞着干草。
鹅卵石铺的街道坑洼不平。
脚踩上去硌得慌。
空气里有尘土味、牲口的腥气。
还有种奇怪的香料味。
混着冲鼻子。
喂，快看大蜥蜴。
一个小孩的声音喊起来。
莱月昴转头。
穿粗布衫的小孩追着一辆车跑。
那车是黑色厢式的。
拉车的不是马。
是只大蜥蜴。
鳞片绿得发亮。
爪子踩在石头上。
发出咔嗒声。
有人从身边过。
姑娘的头发是浅粉色。
耳朵尖上有圈绒毛。
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
另一个汉子的头是狼形。
嘴巴里叼着根草。
走路时肩膀晃着。
蜥蜴拉车？兽耳？兽头人？
莱月昴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血液冲上头顶。
晕乎乎的。
却带着股兴奋。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我居然又穿越了？
他心里喊。
上辈子的信息库活过来。
谈判时的话术。
观察人的技巧。
遇到危机的应变法子。
全涌进脑子里。
最初的震惊压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亢奋。
这种挑战感，他太熟了。
先搞情报。
他强迫自己冷静。
眼睛不动声色扫着四周。
大脑转得飞快。
房子没精细加工。
不像有高科技。
科技水平大概是中世纪早期。
他往前走了两步。
耳朵竖起来。
旁边两个妇人在说话。
今天的面包贵了一文钱。
可不是嘛，王都那边最近不太平。
声音清晰。
是日语。
哈，全宇宙说日语的定律，果然没骗人。
他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从头学语言。
接下来是钱。
他的目光落在路边的水果摊。
摊主是个中年壮汉。
穿件破了袖口的短褂。
手里拿着块破布。
擦着苹果。
时不时抬手赶果蝇。
苍蝇在苹果上方绕圈。
嗡嗡响。
中年壮汉的眉毛粗。
眼神凶。
一看就不好惹。
莱月昴没犹豫。
径直走过去。
脸上的表情放软。
带着点好奇和善意。
打扰了，老板。
他的声音放得清朗。
语速不快。
让人能听清楚。
手指指向摊上最红的那个苹果。
请问，这是苹果吗？
中年壮汉正擦着苹果。
听到声音抬头。
凶戾的目光扫过来。
落在莱月昴脸上时。
慢慢软了点。
啊？哦，对，是苹果。
他的声音有点粗。
却不自觉放轻了。
还挤出点生硬的热情。
小哥，来点尝尝？刚摘的，新鲜得很。
莱月昴立刻露出抱歉的笑。
手从裤袋里摸出钱包。
打开。
里面的日元露出来。
花花绿绿的纸钞。
圆滚滚的硬币。
跟这里的钱完全不一样。
实在不好意思，我是远道来的旅人。
今天刚到。
他把钱包递过去点。
让中年壮汉看清楚。
身上只有家乡的钱。
不知道能不能用？
中年壮汉凑过来。
眯着眼看。
看了两秒。
脸一下子拉下来。
哈？这什么鬼画符？哪国的钱？
他的声音提起来。
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莱月昴脸上。
当然不行！呸，穿得人模狗样，原来是个穷光蛋！滚滚滚，别挡我做生意！
旁边的面包摊有动静。
一个穿围裙的妇人探出头。
手里攥着块擦手的布。
对着中年壮汉喊。
老乔，别跟小孩一般见识，生意要紧。
她是卖面包的摊主。
喊完还低头擦了擦围裙上的面粉。
莱月昴没恼。
反而笑了。
这笑容比刚才亮。
还带着点狂气。
他突然抬手。
食指笔直指向天空。
身体微微前倾。
肩膀绷着。
整个人像有光。
我叫莱月昴。
他的声音很响。
街上路过的人都看过来。
一个挑着菜筐的老农停了停。
又继续往前走。
老板，记住这个名字。
他的目光盯着中年壮汉。
没移开。
没错，我现在身无分文。
但你记着。
下次再见到我。
我保证，会买下你摊子上所有的苹果。
语气斩钉截铁。
像在说一件已经定了的事。
中年壮汉愣住了。
他上下打量莱月昴。
穿的衣服奇怪。
头发也不一样。
却透着股让人信的劲儿。
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
还生出个荒谬的念头。
这小子，说不定真能做到？
哈！好大的口气！
中年壮汉哼了一声。
语气却没了戾气。
还带点欣赏。
行！老子记下了，莱月昴是吧？我等着那天！看你怎么把我这摊子搬空！
莱月昴立刻顺着话头。
往旁边的石阶上坐。
石阶有点凉。
蹭得裤子发白。
老板，不介意我歇会儿吧？
他看着中年壮汉。
笑容没散。
刚到这儿，什么都不熟。
看您就是见多识广的。
想跟您打听点事。
中年壮汉把擦苹果的布往腰间一系。
也坐下来。
嘿，你这时候来王都，可不太平。
他刚开口。
一个穿皮甲的汉子从旁边过。
皮甲上有划痕。
腰间别着把剑。
他听见两人的话。
插了句嘴。
何止不太平？最近魔女教的人，老在城南晃悠，你们小心点。
他说完。
脚步没停。
继续往前走。
莱月昴心里一动。
魔女教。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他没多问。
只是把这话记在心里。
中年壮汉瞪了皮甲汉子的背影一眼。
少吓唬人！王都有卫兵，魔女教敢来？
皮甲汉子没回头。
只是挥了挥手。
扛着剑走了。
莱月昴拿起脚边的购物袋。
刚才穿越时掉的。
袋子破了个洞。
薯片撒了两片。
他把薯片捡起来。
拍了拍灰。
老板，王都的卫兵，一般在哪巡逻？
他问得轻。
眼睛盯着中年壮汉的脸。
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中年壮汉挠了挠头。
刚要说话。
摊上的苹果突然滚了个。
莱月昴伸手快。
一把抓住。
苹果皮有点凉。
上面还带着中年壮汉的体温。
他把苹果递回去。
中年壮汉突然拿起个苹果。
抛过来。
接着！
莱月昴抬手接住。
苹果的重量刚好。
表皮光滑。
先尝一个，算老子送的。
中年壮汉说着。
自己也拿起个苹果。
咬了一大口。
想打听事？先跟老子说说，你家乡在哪？
莱月昴咬了口苹果。
甜汁在嘴里散开。
带着点酸。
他看着中年壮汉。
慢慢开口。
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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