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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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禾正在尚药局内专门为她开辟出来的小小一方药庐内研读医术，忽闻外头传来的阵阵脚步声。

雕花木门被两名身着明光铠的侍卫推开，一股带着梨花香的风裹着娇纵的女声闯了进来。

高阳“那西域医女便在此处？”

西禾握着药杵转过身，正见高阳公主一身骑射劲装，玄色罗裙下摆还沾着草屑，怀里却小心翼翼抱着一团雪白。

那是西域进献的雪狮犬。

此刻原本蓬松的毛凌乱贴在身上，琥珀色的眼珠半睁半阖，连平日里最爱的鎏金项圈都无力晃动，只偶尔发出细碎的呜咽。

高阳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没等西禾行礼，她便径直走到药庐中央的木桌旁，将雪狮轻轻放在铺着软布的桌面上。

她指尖划过雪狮发烫的鼻尖，语气里的娇蛮压过了皇室的矜持，尾音却不自觉发颤。

高阳“太医们连它是风寒还是中邪都分不清，说什么‘西域异兽，不敢妄治’，简直废物！”

高阳“本公主听说，你们西域人最懂这些异兽的病症。”

她往前半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却又刻意端着皇室的架子。

高阳“快救救我的狮儿，若是治好了，本公主赏你黄金百两。”

西禾没有接话，俯下身检查这只蜷缩的雪狮犬，她指尖轻触雪狮的耳后，感受到异常的灼热，又翻开它的眼睑查看。

西禾“公主莫急，狮儿是得了西域戈壁常见的‘暑瘴症’，许是近日长安回暖，它不适应湿热才犯病，并非难治之症。”

高阳公主听到“并非难治”四字，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些，眼睛也放光，可却仍维持着几分公主身份带来的审视，伸手点了点雪狮的爪子。

高阳“那你快治！若是它有半分差池，本公主……”

话到嘴边，又想起此刻有求于人，终究软了语气，只补充道。

高阳“只要能让它好起来，你要什么，本公主都依你。”

药香很快在药庐里弥漫开来，混着雪狮犬微弱的呼吸声。

高阳公主竟忘了平日里的矜持，搬着小凳凑在灶台边，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冒泡的药汁。

高阳“这药真能管用？我喂它喝水，都没有任何办法。”

西禾“公主放心，这药方可以清热补气血，正适合为雪狮犬解暑气。”

银勺搅拌着药汁发出清脆的声音，西禾小心翼翼舀起一勺药汁送到雪狮犬嘴边。

起初雪狮还抗拒地偏头，西禾便轻轻顺着它的脊背安抚，低声用乌兹语说了句温柔的安抚话。

喂完药，西禾收拾药碗时，无意间瞥见高阳公主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

高阳“这镯子真好看，你们西域的首饰，都刻这么特别的花纹吗？”

高阳脸上是抑制不住地好奇，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上边刻着的太阳神花纹。

西禾点点头，只说这是祖父在自己成人礼时送的礼物。

她似乎来了兴趣，对自己从未去过的西域总有数不清的问题。

西禾对高阳讲起家乡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皑皑的雪山。

高阳公主听得入了迷，忽然拉住她的手。

高阳“西禾，我宫里的侍女们都怕我，没人敢跟我说这些新鲜事。你懂医术，又知道那么多西域的故事，我想跟你做朋友。”

西禾愣了愣，她初到长安，始终觉得自己是异乡人，从未想过会被皇室公主如此亲近。

高阳公主见她犹豫，又晃了晃她的手，语气也不是初来时的娇蛮，而是多了几分真诚。

西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