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呀，就是个最普通的家庭。”老人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卿卿她爸有病，走得早。卿卿呢，又不爱读书，上完中专就出去打工了。”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在回忆，“小贾，就是她打工时候认识的。那孩子是个文化人，学历高，人也长得好，我家卿卿能嫁给他，所有亲戚都羡慕得不得了。”
“他们结婚以后，感情怎么样？有过争吵吗？”沈野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老人沉浸在回忆中的脆弱神经。
“没有，从来没听卿卿说过。”老人用力地摇头，语气肯定，“他们一直都很好。”
“那秦卿出事以后，贾三蒙来看过您吗？”李薇适时地接过话，她的声音柔和，带着安抚的力量。
“来过……”老人眼里泛起泪光，“那孩子也难受得紧，昨天送我回来，我看他都快哭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警察同志，这事怎么就出在我们家了呢？我什么时候能让卿卿入土为安啊？她老放在你们那儿，我这心里……不踏实。”
沈野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沉稳而郑重：“阿姨，您别太难受，保重身体。我们现在向您汇报一个情况，这个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纵火的可能性。”
“人为？”老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是……是有人害死我家卿卿？！”
“目前还在全力调查中，请您相信我们。”沈野谨慎地回应。
老人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锐利，她来回看着沈野和李薇，声音陡然拔高：“不对！你们刚才问东问西的，是在怀疑小贾吗？！”
“阿姨，您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情况，排除各种可能性。”李薇解释道。
“对了阿姨，尸检的事……”
“不行！绝对不行！”老人像是被触动了最敏感的神经，猛地挥手，情绪彻底失控，“我不同意尸检，你们赶紧走吧，去抓凶手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刚才怀疑小贾，一会儿是不是连我也要怀疑？”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用力推搡着沈野和李薇，要将他们赶出门。
“阿姨……”
“别说了！走！走吧！”
沈野和李薇无奈地对视一眼，知道此时任何解释都只会加剧老人的激动。他们顺从地站起身，在老人悲愤的哭喊和推搡中，退到了门外。
“沈队，”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我完全理解阿姨……失去女儿，这是挖心一样的痛。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顿了顿，又说道：“可她现在这样的情绪，完全拒绝沟通，我们所有的调查线索，到了她这里，就像撞上了一堵墙。”
沈野沉默地听着，目光也从那扇门上收回。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仿佛想驱散那份无力感。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声音低沉。
“家属这条路暂时走不通，我们不能被堵死在这里。”他看向李薇，语速平稳下来，思路清晰，“绕过去。我们去查另一条线——他们的合租室友，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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