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罪22

“没事，放松点，我们队长就是简单问几句话。”李薇带着一位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年轻女孩走到沈野面前，语气温和地安抚道。

沈野合上手中的记录本，抬头看向显得有些紧张的收银员，语气平和：“你是叶梦的同事，对吗？”

“是…是的。”女孩双手绞在一起，“警官，是叶梦出什么事了吗？”

“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了解一些情况。”沈野示意她放松，“叶梦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提到叶梦，女孩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斟酌着用词：“她吧…性格是有点怪，不太合群，跟谁都处不来。而且三天两头就跟顾客闹不愉快，幸亏店长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早把她开除了。”

“怎么了？她是看不起这份工作？”沈野引导着问。

“警官您是不了解她，”女孩像是找到了倾诉口，“您要是跟她一块儿工作，肯定也受不了。她整天挂嘴边说什么‘苟且的生活拖累了她高傲的灵魂’，工作不好好干，天天念叨着她想要的爱情什么的，我也搞不懂。”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具体的事，语气带上了点气愤：“有几次我轮夜班，我男朋友来接我，正好被她看见了。您猜她说什么？她居然冷笑一声，说‘呵，肤浅的爱情’。可把我气坏了，我就问她什么叫肤浅的爱情？结果她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飞向太阳，就算翅膀被融化也要追寻’…哎，反正我也就懒得理她了。不过听说她去年好像谈过一个男朋友，没多久就分了。”

“男朋友？”沈野和李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

半小时后，某大学校园内。

“你说你是叶梦的前男友？”沈野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生。

男生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一丝尴尬：“叶梦？就是校门口那家便利店的收银员是吧？警察同志，我跟您说实话，我跟她真不熟，更不是什么前男友了。”

他又说道：“就因为便利店在我们校门口，我经常去买东西，但跟她根本没说过几次话。你们找我是因为她？”

“那为什么她的同事认为，你是她前男友呢？”李薇一边记录一边问。

“是这样，”男生叹了口气，“我是学校文学社的社长。有一次我们社团为了准备诗歌朗诵比赛，在寝室通宵排练。那天我去他们便利店买东西，她就主动加了我微信，说以后方便送餐、送水什么的才加的。谁知道从那以后，她就…”他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怎么说呢，我还是给您看吧。”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文艺风格的社交APP：“这个叫‘不老阁’的平台，我们文学社成员经常在上面发一些诗歌、随笔。你看，这个就是叶梦的账号，这是她当时发的东西。”

沈野接过手机，李薇也凑近查看。

“别说，光看这些，你们俩还挺浪漫的。”沈野将手机递回去，语气听不出褒贬。

男生顿时有些急了：“我当时就是在排练，朗诵泰戈尔的诗！正常人谁会把这当成表白啊？”

“还有其他的吗？”沈野追问。

“有，你看这条，”男生滑动屏幕，指着一篇长文，“发这个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不太对劲，去找她谈过了。我跟她说我们只是顾客和店员的关系，让她别误会。当时她就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我还以为是我话说重了，有点内疚。结果您猜怎么着？第二天晚上，她就发了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动态：

「我折断了我的翅膀，埋葬了飞向太阳的梦。再见，我的诗人，愿你在世俗里安好。」

“这意思，好像是跟我分手了？”男生哭笑不得，“我想着算了，别越描越黑，就没再联系她，也不敢再去那家便利店了。”

李薇看向沈野，微微点头，示意记录已完成。

“了解了，谢谢你的配合。”沈野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两人转身离开，推开文学社活动室的门。

“这个叶梦真的好奇怪啊。”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李薇轻声道。

沈野却放缓了脚步，眉头微蹙，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叶梦的社交账号主页。他手指滑动，仔细端详着。

“怎么了沈队？”李薇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靠近问道。

“你看这里，”沈野将屏幕倾向李薇，“在她单方面宣布和那个文学社社长‘分手’之后，她的账号先停更了一段时间，但后面又继续更新了。仔细看这之后发的内容，风格和之前相比，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李薇接过手机，快速浏览着。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抬头看向沈野，语气肯定：“是不一样了，情感投射的对象变了。沈队，这后面发的…不会是指向贾三蒙吧？”

“思路一致。”沈野眼神一凛，拉开车门，“走，他们俩现在都在队里。”

车辆发动，迅速驶离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