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罪43

白天，刑侦支队办公室

沈野刚挂断与检察院的通话，转身便看到李薇站在桌前。

"沈队。"

"查得怎么样？"

"郝成才在火灾发生时所接电话及后续会面的客户信息均已核实，"李薇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情况属实，没有发现问题。"

沈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点了点头。这时李当归敲门进来："沈队，郝成才来了。"

"知道了，"沈野将文件收进抽屉，"你先去忙吧。"

...

郝成才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语气急促："警察同志，我来开死亡证明。"

沈野头也不抬，手中的笔不停："救火的时候不见人影，开证明倒是积极。"

"你这话什么意思？"郝成才脸色顿时难看。

"案子还在走流程，"沈野终于抬眼，"等着吧。"

"要等多久？"郝成才提高音量，"你们刑侦队的效率就这么低？"

"说了在走流程，"沈野放下笔，"急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找你们领导！"

沈野随手往走廊尽头一指："领导办公室在那边，请便。"

郝成才强压怒火："行，我不跟你争。那你总得告诉我该找谁对接？留个联系方式。"

沈野直视着他，一字一顿："110。"

说完不再理会，转身对办公区扬声道："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饮水机旁投下斑驳的光影。沈野正接着热水，杯中的茶叶缓缓舒展。

“沈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薇薇，这儿呢。怎么了？”

李薇快步走到他身侧，眉头微蹙：“林阿姨又来了，她还是想不通我们为什么把郝成才放了，情绪挺激动的。”

“啧，”沈野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最不冷静的人来了。你没跟她解释吗？而且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法抓人啊。”

“解释过了，”李薇无奈地摇头，“她根本听不进去。而且……”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到饭点了。”

沈野差点被热水呛到，哭笑不得：“我去，这薅羊毛怎么专盯一个地方薅啊？你那库存还有多少？”

“就剩香辣味的了。”李薇老实交代。

“分我点，”沈野毫不犹豫地说，顺手把接好的热水递给她，“你跟我一起去接待室。”

李薇刚深吸一口气，话还没出口，沈野就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不容拒绝：“不许拒绝！”

看着李薇微微鼓起的脸颊，沈野放软了语气，带着几分哄劝：“走吧，完事儿后我请你吃好的。再说了，”他朝接待室方向扬了扬下巴，“你对付阿姨辈的向来比我有办法。”

李薇看着他眼中狡黠的笑意，只得认命地点点头。

…

沈野抱着六盒不同口味的泡面走进来，笑眯眯地摆在林阿姨面前：“阿姨，知道您好这口，我特意把存货都翻出来了。您瞧瞧想吃哪种，我这就去给您泡上。”

林阿姨看都没看那些泡面，用力一拍桌子：“你别想用这个糊弄我！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个明白——凭什么把郝成才那个混账放了？”

“您先消消气。”沈野在她对面坐下，语气诚恳，“我们全面调查过了，现有证据确实证明他和案件无关。”

“不可能！”林阿姨激动地指着门外，“他肯定有问题！那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李薇适时递上一杯温水，轻声问：“阿姨，您为什么这么说？”

“我玉兰姐生前都跟我说了！”林阿姨接过水杯，眼圈发红，“郝成才这一年没少挣钱，可玉兰姐沾着他什么光了？非但没享福，反而整天脚不沾地在他家当牛做马，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孙子。这还不够，那混账还让玉兰姐去他公司做清洁工！”

沈野和李薇对视一眼，敏锐地抓住关键：“等等，张玉兰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还去做清洁工？”

“还不是郝成才干的好事！”林阿姨抹了把眼泪，“他觉得玉兰姐闲着也是闲着，硬是安排到自己公司当清洁工，既让她干活又能看着孩子。”

李薇若有所思：“那张玉兰和应佑昌的感情怎么样？会不会因为这事经常吵架？”

“他俩好着呢！”林阿姨连连摆手，“问题出在郝成才身上。这孩子两岁没了爹，玉兰姐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后来和老应好上了，郝成才死活不答应，见一次闹一次。老应为了不让玉兰姐为难，还分开过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他腿坏了，实在需要人照顾，两人才重新走到一起。”

沈野身体微微前倾：“阿姨，您确定应佑昌的腿残疾后再也没站起来过？”

“千真万确！”林阿姨肯定地说，“我从来没见过他站起来。玉兰姐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自己得了糖尿病都舍不得花钱治……”

“糖尿病？”李薇突然打断，猛地看向沈野。

林阿姨察觉到他们的异常：“你们不会是在怀疑老应吧？”

“没有的事。”沈野迅速恢复常态，给阿姨拆开一盒红烧牛肉面，“您再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