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罪44

送走林阿姨后，办公室里一时寂静。沈野和李薇各自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试图将零碎的线索拼凑起来。

这时，许同生推门而入。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沈野抬头问道。

“听说你们有新发现？”许同生径直走到白板前。

沈野朝李薇示意。她立刻会意，条理清晰地汇报：“许参谋，刚才张玉兰生前的朋友来了，据她透露，张玉兰患有糖尿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发现了烧焦的蛋糕痕迹？”

“记得，”许同生点头，“包装盒残骸在客厅西北角。”

“糖尿病患者怎么会订购蛋糕？”李薇蹙眉，“这太反常了。”

许同生转向沈野：“我建议查一下张玉兰的病史吧。”

沈野挑眉：“怎么，火调处要跨界抢饭碗了？”

李薇继续补充：“另外，那位阿姨提到张玉兰曾在郝成才公司担任清洁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三人即刻动身前往郝成才任职的公司。

…

前台小姐听完来意后茫然摇头：“张玉兰？没听说过。”

沈野出示证件和照片：“她是你们公司的清洁工，半个月前离职了，再好好想想。”

“哦她啊，”前台恍然，“上班埋就干活，下班就走了。她怎么了？”

“她和郝总监平时交流吗？”

“清洁工为什么要和总监说话？”前台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郝总监今天在办公室吗？”

“没来。”

“你都没查考勤，怎么确定他不在？”

“公司谁在谁不在我一眼就知道。”前台语气笃定，带着几分炫耀，“郝总监的手表从不重样，皮鞋都是定制款，这样的人进出怎么会注意不到？”

沈野顺势追问：“看来郝总监家境挺不错的啊？”

“品艺小区三居室，两台三十万的车。最近孩子刚转入百思特国际学校——那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进的。”前台压低声音，“要我说，他肯定是个富二代。听说他母亲常年在新西兰养老呢。”

“你说什么？”李薇敏锐地抓住这个矛盾点。

沈野抬手制止她继续追问，与许同生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感谢配合。”他从容起身，“我们先告辞了。”

…

三人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公务车，沈野拉开车门，却没立刻坐进去，而是回头看着仍气鼓鼓的李薇。

“刚才我要不拦你，你是不是就张嘴要开骂了？”他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李薇拉安全带的动作猛地一顿，声音里压着火：“那怎么了？一个爱慕虚荣到这种地步的人，难道不值得骂？”她用力扣上安全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说自己妈妈在新西兰养老？他怎么不干脆说他妈妈在火星上面住呢！满嘴瞎话！”

沈野绕到驾驶座坐下，发动车子，引擎声低沉地响起。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李薇一眼，语气沉了下来：

“人面兽心的东西。穿着定制的衣服，戴着不重样的表，却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分量。

“当妈的有这么个儿子，”李薇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声音有些发闷，“可真够倒霉的。”

一直沉默旁听的许同生此时开口，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的钱是哪来的呢？这点工资不够他造的啊。。”

这个疑问悬在车厢里，让气氛更加凝重。

就在沈野准备踩下油门驶离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起，并按了免提，让声音在车内清晰地回荡：

“说，当归。”

“沈队，”李当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们刚查到，郝成才在回家之前，还单独去了一趟保险公司。”

沈野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查查他，买的什么保险？”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和短暂的对话声，过了一会儿，李当归回复：“他没买过保险。系统里没有他的投保记录。”

沈野与许同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下达新的指令：“那你再查查张玉兰呢？”

“张玉兰？”李当归略显意外，但立刻照做。听筒里再次传来他与保险业务员沟通的模糊声音，片刻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队，查到了！张玉兰，她给自己买了一份人身意外险。”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运转的低鸣。沈野的目光变得深沉，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人身意外险……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