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将外套随手甩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个郝成才,他妈妈家里烧成那样不闻不问,跑保险公司理赔倒是积极得很。”
许同生双手交握抵在下颌,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张玉兰买的保险,具体条款问清楚了吗?”
“刚和保险员核实过,”李当归接过话头,翻看着笔记本,“是张玉兰主动联系保险公司要求理赔。她最初想买的是重疾险,但重疾险需要体检,她以‘没时间’为由推脱了,最后改投了人身意外险。”
“没时间体检?”李薇敏锐地蹙起眉头,“如果仅仅是糖尿病,不应该有这个顾虑。”
正在这时,靳椿拿着一份报告快步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检测结果出来了,张玉兰患有尿毒症。”
沈野一把接过尸检报告,目光迅速扫过关键数据。“看来,她对自己的病情心知肚明。”
“没错,”许同生说道,“以郝成才的经济状况,根本无力承担尿毒症长期治疗的天价费用。一旦开始治疗,他们现在这种超出自身能力的生活水平将瞬间崩塌。”
“保单金额是多少?”:沈野沉声问。
“两百万。”李当归报出数字。
“两百万?!”沈野的声调陡然升高,脸上写满了震惊。
李薇一边梳理线索一边总结:“我们来捋一下。目前可知,张玉兰确诊尿毒症,郝成才无力承担医疗费,但他们却维持着高消费的生活。所以,张玉兰很可能萌生了自杀骗保的念头。但现在核心问题是——张玉兰究竟是不是自杀?”
“如果应佑昌知情,两人约定共赴黄泉骗保,逻辑上说得通。”许同生冷静地分析着另一种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张玉兰临终前反悔想回家照顾孩子,故意激怒应佑昌,引导他杀了自己。然而无论哪种情况,郝成才都拿不到保险金。”
“应佑昌杀害张玉兰的可能性同样存在,”沈野补充,“他完全具备起身作案的能力。”
“但我在尸检中发现一个矛盾点:应佑昌把自己勒得非常深,几乎没有任何求生挣扎的痕迹,这表明他死意坚决,对张玉兰用情至深。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狠心将整把刀插入张玉兰的身体?”靳椿疑问着,案件扑朔迷离。
沈野倏然起身,做出了决断:“走,我们去见一个人。找一个既熟悉张玉兰,又绝不会对我们说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