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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决意入港

凹凸学园:我不是NPC吗

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宿舍的窗玻璃,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林小鱼坐在书桌前,雷狮那件深紫色的船长外套被她仔细地挂在椅背上,在台灯的光晕下,布料上细微的水光若隐若现,仿佛还残留着雨夜的湿气和那人身上独特的薄荷气息。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外套冰凉的金属纽扣,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慢镜头般在脑海中反复播放。雷狮那双在昏暗光线下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紫眸,他出手时凌厉果决的动作,以及最后他将外套披在她头上时,那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丝笨拙的……关怀。

“看上的东西,不容旁人染指。”

“你是我看中的……同伴。”

这些话语,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戏谑和试探的玩笑,而是在经历了真实的危机后,有了沉甸甸的分量。他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在她最无助的时刻,他如同撕裂夜空的雷霆般出现,用最直接、最野蛮,却也最有效的方式,将她从泥沼中拉出。

这种被坚定选择、被强势保护的感觉,对于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自己、试图独自面对一切的林小鱼来说,是陌生而震撼的。它撬开了她内心最坚硬的壳,露出了里面柔软而渴望依靠的部分。

书桌抽屉里,那枚海盗船徽章静静地躺着。她将它拿了出来,冰凉的金属在掌心逐渐被焐热。帆桅上那个细小的“IV”字迹,此刻看来不再是一个随意的标记,而是一个等待她确认的坐标。

安全?她之前所追求的,那种隐藏在人群中的、避免任何风险的“安全”,在真正的恶意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而雷狮所代表的“危险”,却在那条暗巷里,给了她最坚实的安全感。

自由?她渴望的自由,难道就是永远戴着假面,活在自我设限的牢笼里吗?雷狮和他的海盗团,他们张扬,他们不羁,他们无视规则,但他们活得如此真实,如此……自由。

答案,在雨声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打开手机,点开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备注为“雷狮”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快速地键入几个字。

“我加入。”

信息发送成功。没有多余的疑问,没有讨价还价,只有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如同擂鼓。

几乎是在信息显示“已送达”的下一秒,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没有回复文字,只有一个简洁到极致的定位信息,附带着一行字:

【明天下午四点,港口三号仓库。】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完全是雷狮的风格。林小鱼看着那个地址,深深吸了一口气。港口,仓库……这地点本身就充满了与他相符的、边缘而神秘的气息。

她知道,一旦踏足那里,就意味着她正式告别了路人NPC的身份,主动跳进了这个学园里最引人注目,也最是非不断的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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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放晴,阳光炽烈,仿佛昨夜那场雨从未发生过。林小鱼像往常一样上课、记笔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汹涌。她能感觉到,某些东西不一样了。

午休时分,她独自在食堂角落吃饭,刻意避开了人群。然而,麻烦有时会主动找上门。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创意顾问’吗?”一个略带尖刻的女声响起。

林小鱼抬头,看见几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女生站在她桌旁,为首的是隔壁班颇有名气的莎莉,据说家境优渥,性格骄纵,而且……她对雷狮有着毫不掩饰的好感。莎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敌意。

“有事吗?”林小鱼放下筷子,语气平静。

“听说你最近和雷狮走得很近啊?”莎莉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学园祭出风头还不够,现在还想靠着特别的手段往上爬了?”

她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发出嗤嗤的低笑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刮过。

林小鱼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指节微微发白。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选择沉默,或者找借口离开,将冲突降到最低。但今天,想到昨晚的决定,想到那条即将踏上的路,一种陌生的勇气从心底升起。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莎莉充满妒火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我和谁走得近,似乎不需要向莎莉同学报备。”

莎莉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安静怯懦的转学生敢直接顶撞她,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你以为雷狮真的看得上你?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像你这种背景普通、只会耍点小聪明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似乎也不是莎莉同学能决定的。”林小鱼站起身,她的身高与莎莉相仿,平静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让对方莫名气短的力量,“至于雷狮怎么想,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她端起餐盘,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莎莉和那群目瞪口呆的女生,径直走向回收处。身后传来莎莉气急败坏的低声咒骂:“你给我等着!”

走出食堂,阳光有些刺眼。林小鱼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对峙而微微加速,但一种奇异的、畅快的感觉却取代了以往的憋闷。原来,挺直脊梁面对恶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种新生的感觉,另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去路上。

是安迷修。

他站在教学楼旁的樱花树下,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一丝失望。

“林小鱼同学。”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比平时低沉了许多,“我听说……你和莎莉她们起了冲突?”

消息传得真快。林小鱼点了点头:“一点小争执而已。”

安迷修看着她,眼神复杂:“莎莉同学她们……或许言辞过分,但她们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雷狮他……并非良配。他行事乖张,树敌众多,与他走得太近,只会让你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之中。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恰恰证明了我的担忧。”

他果然知道了昨晚的事。林小鱼沉默着。安迷修是真心为她着想,她很清楚。他的世界观非黑即白,骑士道精神让他无法认同雷狮的行事风格,也本能地想要保护他认为的“弱者”。

“安迷修同学,谢谢你的关心。”她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但我有自己的判断。”

“判断?”安迷修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林小鱼同学,你是否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那个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

“他救了我。”林小鱼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坚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出现了。”

安迷修怔住了,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林小鱼清澈而坚决的眼神,那些劝诫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女和之前那个总是带着一丝怯懦的女孩已经不同了。某种东西在她眼底燃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我并非否定你的好意,安迷修同学。”林小鱼放缓了语气,“只是,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骑士有骑士的道义,海盗……或许也有海盗的准则。”

她朝他微微颔首,绕过他,向着教学楼走去。留下安迷修独自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碧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与挥之不去的担忧。他隐隐感觉到,他可能永远失去了将这位同学拉回“正途”的机会。

下午的课程,林小鱼有些心不在焉。莎莉充满敌意的目光时不时从侧面射来,安迷修欲言又止的担忧眼神也让她无法完全平静。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选择站在雷狮身边,意味着将要面对什么——不仅仅是来自他本身的危险与不确定,还有来自周遭环境的审视、嫉妒、非议,甚至是孤立。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林小鱼收拾好书包,没有像往常一样逗留,而是直接朝着与约定相反方向的校门走去——她需要绕点路,确保没有人跟踪。

当她最终辗转来到位于城市边缘、略显荒凉的旧港口区时,夕阳已经将天空和大海染成了温暖的金橙色。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拂着她的发丝。三号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码头尽头,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墙在夕阳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沉重的铁门。

仓库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明亮许多。夕阳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内部空间被改造过,一侧杂乱地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机械零件和木箱,充满了工业感;另一侧则相对整洁,摆放着几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沙发、一个桌球台,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小型吧台。

佩利正满头大汗地对着一个沙袋练习拳击,砰砰的声响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帕洛斯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手里玩着一副扑克牌,牌在他指间如同拥有生命般飞舞。卡米尔则坐在角落的电脑前,屏幕上的数据飞快滚动。

而雷狮,就坐在正对门口的那张宽大的皮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紫眸精准地捕捉到站在门口、因为逆光而有些看不清神情的林小鱼。

他放下啤酒罐,嘴角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弧度,朝她举了举杯。

“欢迎入伙,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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