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呵呵，伯母，你的小儿子如今代替了穆言，你就一点看不出来吗，你真觉得这个不学无术、懒散浪荡的人真的挑的动大梁吗？”

许择序眼神狠厉，一把把我拉出幕后。

穆澈像是被击穿了最后的防线：“不！不是的！如果可以，我也可以是我哥哥，我只是希望林茉幸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林茉！你快过来啊，你为什么要害怕？”

他神经质地朝我招手，见我没有回应，甚至要上前夺过我。

“胡闹！都是胡闹！”

现场乱成一锅粥。

“啊啊啊啊！都是假的对不对！”

我彻底失控。

为什么我要无端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爱啊，恨啊。

我只是爱穆言。

可他最后只冷漠地瞥了我眼：“林茉，你该懂点事了。”

然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

我大脑缺血，只感到天旋地转。

我倒下了。

所有人都涌上来。

我再次听见了救护车的鸣叫声。

“求求你别走，别走，我们还有好多事要一起做！”

我还是合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醒来时，有三个人趴在我的床头。

分别是顾筱筱、许择序、穆澈。

穆澈听见响动立刻就醒了，顶着那张和穆言一模一样的脸，眼中布满血丝。

他不由分说地抱紧我，哭的不成样子。

他揉着我的头：“我再不逼你了，你别吓了我好不好？”

我喉咙发紧，咬着牙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就别骗我，把所有的前因后果给我交代清楚！还有，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是让我说吧茉茉，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这个故事会很长。”

顾筱筱不知何时也醒了，一脸忧心忡忡。

“哼哼，好啊，干脆你们三个人好好组织语言。”

我用力拍了下许择序的肩膀，似乎提前有感应，他镇静地睁开了眼睛。

顾筱筱就开口了：“你还记得三年前那次抢劫案吗，当时那个歹徒想抢我的包，你伸手制止了，然后他就突然拿出匕首，要捅人。你用手挡住了，但是他还是往里刺，后面不知怎的，刺到了你的肚子，你挣扎着摁住他的刀，把他踹飞。”

“嗯，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三个人面面相觑。

穆澈说：“你因为这件事患上了惊恐症还有被害妄想症。哥哥说你变得很脆弱，很暴躁。有次你和哥哥养的猫丢了，你怎么也找不见，你就怀疑是哥哥没有照顾好，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后面就开始有幻觉了。”

听到这里许择序发出冷笑：“或许就是你哥哥没照顾好找的借口呢，我家茉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你别听他的，一年前哥哥就让我开始陆续接替他的事务。但是我发现你那时非常不对劲，你还喜欢往我脸上扇巴掌，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你会伤害自己，于是就.....”

“所以你哥哥?”我心头凉了一凉。“三个月前胰腺癌走了，走的时候很安祥。”

穆澈声音发颤，朝我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

“为了不露破绽，我把你和哥哥的点点滴滴都当作是你跟我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拉过我的手，抚摸着我的掌心。

“那你对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还有监控，还有你掉出的名片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顾筱筱。

“我，我当时心里也很乱，当哥哥把他的命运交到我手里时，穆澈就消失了。我不想和顾家联姻，我又要看住你，所以我看你那么不解人情的时候，我真的很焦躁。但是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不认为监视你是什么不妥的行为。”

许择序这时插话了，似乎是为了抢在穆澈前面表忠心：“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认识林越，他失业在家已经很久了，虽然恨你忘了我，但是我还是把你的家人看作是我的家人，想着你有一天肯定会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我就给了他笔钱，帮他还债。无论穆澈把你藏在哪，我都能把你找到，我就把你的地址先给了林越，让他来救你。”

许择序喘了口气，脸上难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愧意：“我不放心，在他身上偷偷装了跟踪器，没想到这个跟踪器被有心的人切断了联系信号，我知道情况不对，就找来了顾筱筱报警救你，说不定可以借此扳倒穆言。”

“没想到，我去的时候你哥哥已经......”顾筱筱叹惋着接过话头。

所以这就是事情发生的全貌了吗？

眼前这些人个个都在说着为我好的话。

我的死对头帮我哥还了债。

把我绑去精神病院的冒牌货男友真的是想治疗我。

我的好闺蜜她甚至带着警察把我从医生手底下救下了。

那其中谁是坏人？

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我目光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你们说的每个字在我哥沉冤昭雪之前我一个都不会信。

你们喜欢瞒我，那要么真的有信心能瞒住我一辈子，要么你们都别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

末了，我又补充道：“我就算下了地狱，成了吃人的鬼，我也要把你们全都拖下去。”

“好啊，我的茉茉就算变成鬼也那么厉害，我会陪着你的，会帮我们的哥哥找到真凶的，等你修养了好了我们就回到我们原来的家。其实你走的那天没带走的东西我都给你保留下来了，我一直有给你多留置出一个房间。”

许择序彻底撕下对我恶言恶语的伪装，兴奋地缠上我的胳膊。

穆澈恶狠狠地拉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才是林茉的男友，未婚夫，这个月末我已经安排和她的结婚事宜了，请你注意分寸。”

“不然茉茉还是先来我家吧，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请各位男士自重。”

我眉头颤颤，怎么回事？

怎么这些人的人设全都崩坏了？

全都拿热脸贴冷屁股？

“你们现在全都给我出去！”

我看着那些人走又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

不敢相信这些事情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发生在我身上。

“林茉，我们有重大发现，请你现在立刻务必来趟警局。”

通讯器传来符秋紧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