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收假后很久一段时间，王橹杰又像先前那样很少见得到穆祉丞，他刻意到球场上转悠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落空而归。
“最近走动得挺勤啊，以前不都是下课就趴下了吗？”
陈家维叼着棒棒糖，手里不得闲得翻着一本从王橹杰桌肚里薅的哲学书。
王橹杰没搭他的话，毕竟是他自己要跟来的，从前不觉得他话多，现在越来越受不了他。
王橹杰走到球场尽头，超短路回了教室，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
别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怎么觉得他和穆祉丞像是个了整个宇宙一般，中间横着的，不止他所知的那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样。
好在他还有穆祉丞送给他的史迪仔和蓝胖子，想念穆祉丞的时候，他总是像现在那样，看着这两个不会呼吸不能回答他只言片语的小东西暗自神伤。
十一月初，天气渐凉，每个人都加了厚衣服，王橹杰偶尔会让王妈妈开车送他，极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从家到学校的那段路上想想自己的事情。
这天也一样，他到校的时候，门卫大叔斜了他一眼，王橹杰没问为什么，因为这个点，他已经算迟到了。
走到班级门口，隔着紧闭的门，里面的吵闹震耳欲聋，王橹杰解了大衣的两颗牛角扣从后门进去。
班里立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往他这里看，期中考过后，他们调了位置，他的同桌也从陈家维换成了傅关邢。
傅关邢闷头背单词，王橹杰也不问他什么，放下书包，整理好桌面，也拿出英语书背诵单词。
他偶然能听见大家在讨论他，他的名字时不时在班级的某些角落响起来。
早自习下课，他一如往常准备趴下睡一觉，邱槐却好巧不巧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什么。
“你喜欢男生啊？”
这话像一颗深水炸弹，王橹杰心里那片波澜不惊的湖泊猛然间巨浪翻滚。
邱槐直视王橹杰的眼睛，把手里的一张照片举到他面前，照片不知道被复印了多少次，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但依稀可以认出他坐在教室的角落，盯着两个玩偶发呆。
“是你喜欢的人送你的吗？想不到你魅力挺大呀，我说怎么叫你帮忙要个微信不肯呢，原来你别有私心啊。”
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王橹杰看似镇定，“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他说罢又趴下去。
是陈家维，他百分百确定，不过他是出于什么心理要这样做那就不得而知了，王橹杰反复整理了两人相处的每个点滴，他不曾的罪过陈家维。
可他随随便便说句话，贴张照片，王橹杰却被害惨了。
别班的同学也会在课间来班级门口堵他，整层楼乱哄哄的，照片被传了又传，各种不堪入耳的遥远一茬接一茬。
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想再去球场了，他怕见到穆祉丞，怕给他带来麻烦，穆祉丞马上高考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穆祉丞，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王橹杰放学堵了陈家维，陈家维懒洋洋的，冷风吹红了他的耳朵，整个人有些狼狈。
“我说，不当同桌了，你惦记我啊。”
“照片是你拍的？事情也是你传出去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照片不是我拍的，是邱槐，人家喜欢穆祉丞，谁叫你不撮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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