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虹坐在青石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包里的万能充电宝硌着掌心，她却没心思管——昨天讲完《西游记》第一章，这些“孩子”眼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她也生出些期待，想知道今天谁会先开口问问题。
“孩子们，昨天讲到石猴漂洋过海去西牛贺洲寻师父，有谁想问问题？”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谁在草丛里蹦跳。
果不其然，下一秒，孙天意的声音就炸了出来：“先生！我知道！”
月虹笑了，这猴子的性子倒是和故事里的石猴一样急。她故意顿了顿，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个苹果——这是她穿越前在医院楼下超市买的，一直揣在保温层里，此刻还带着点余温。“孙天意，昨天点名叫你，你现在猜到美猴王找到的师父是哪位仙人了？猜对了，奖励你这个苹果。”
话音刚落，周围就安静下来。她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期待的味道。孙天意挠了挠头，似乎在使劲琢磨，过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是……是叫什么‘祖’的吗？我听先生说他去了西牛贺洲，那里好像有个厉害的仙人。”
“差不多沾边了。”月虹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再想想，那位仙人住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他的法号里有个‘菩提’。”
“菩提老祖！”孙天意猛地跳起来，声音里满是兴奋，“是菩提老祖对不对？”
“答对了。”月虹笑着把苹果递出去，感觉到一只毛茸茸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这个苹果给你，记得慢慢吃，别噎着。”
孙天意接过苹果，先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咔嚓”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先生！真甜！”
旁边的朱恒忍不住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先生，下次我也答对，能有奖励吗？我想吃你昨天说的‘红烧肉’。”
月虹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讲石猴在凡间乞讨时，提了一嘴自己以前做的红烧肉。她失笑：“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好好听故事，认真思考问题，下次我给你们做红烧肉——不过现在可不行，我包里没食材。”
她这话可不是随口说的。穿越前，她最擅长的就是做饭，闲暇时还会在直播里教粉丝做家常菜，从糖醋排骨到佛跳墙，几乎没有她不会的。包里虽然没带食材，但她记得附近有片野果林，还有条小溪，说不定能找到些能吃的东西。
“先生还会做饭？”苏九黎的声音带着好奇，“比山里的野果好吃吗？”
“那当然。”月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配上米饭能吃三大碗。还有我做的糖醋鱼，外酥里嫩，酸甜可口，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她说得绘声绘色，周围的“孩子们”都听呆了。苍华趴在地上，耳朵竖得老高；白雪凑到月虹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芯儿蹲在树枝上，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月虹摸了摸白雪的头顶，继续说：“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刚才孙天意猜对了，美猴王找到的师父就是菩提老祖。那你们知道，菩提老祖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吗？”
这次没人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白素素的声音才轻轻响起：“是不是因为石猴很勇敢？他敢跳瀑布，还敢漂洋过海去寻师父。”
“有这个原因。”月虹点点头，“但更重要的是，石猴有一颗求道的心。他知道自己有生死之忧，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主动去寻找解决的办法。这种不畏艰难、坚持不懈的精神，才是菩提老祖最看重的。”
她顿了顿，又说：“就像你们现在一样，虽然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但只要你们好好听故事，从故事里学到道理，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会变得很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厉害”，和系统说的“最强弟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她以为这些“孩子”只是普通的小孩，却没发现他们眼里偶尔闪过的妖异红光，没注意到孙天意吃东西时露出的尖利牙齿，更没察觉白素素说话时，尾巴尖在草丛里轻轻摆动。
她只是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盲人女子，带着一书包的现代物品——电脑、电话手表、平板、手机、万能充电宝和万能耳机。这些东西在这个没有电的架空时空里，暂时派不上用场，她也懒得费心去充电，毕竟比起这些，眼下教“孩子们”讲故事，才是更让她安心的事。
她记得穿越前，自己除了做饭，还会音乐配音、绘画、直播和游戏，乐器更是会好几种。也正因如此，她才那么会讲故事——毕竟，无论是配音还是直播，都需要很好的表达能力。包里的书也都是她自己喜欢看的小说，都是从书店买的纸质书，而非电子书。这些书，此刻成了她在这个陌生时空里，唯一的“教材”。
“好了，今天的问题就问到这里。”月虹拍了拍手，“我们继续讲昨天的故事。话说石猴在西牛贺洲遇到了菩提老祖，老祖见他有慧根，便收他为徒，给他取了个法名，叫‘孙悟空’……”
她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将孙悟空在斜月三星洞学艺的故事娓娓道来。周围的“孩子们”都安静下来，专注地听着。孙天意啃着苹果，眼睛亮晶晶的，觉得故事里的孙悟空和自己莫名地像；朱恒摸着肚子，幻想着红烧肉的味道；苏九黎则对菩提老祖的法术充满了好奇。
月虹讲得入了神，没注意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没发现远处的树林里，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正悄悄注视着这里。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温暖。
对她来说，这里虽然是陌生的架空时空，虽然破旧，虽然可能有法术和鬼，但只要有这些“孩子”在，有故事可以讲，就足够了。至于系统的任务，至于回去的路，她暂时不想去想——先把孙悟空学艺的故事讲完，先让这些“孩子”从故事里学到道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特殊的“课堂”伴奏。月虹笑了笑，清了清嗓子，继续讲着孙悟空的故事，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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