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天宫里的道理

月虹指尖敲了敲膝盖上的书，书页因反复翻动有些发脆，发出轻微的声响。她今天没打算逐字逐句讲，而是挑了最热闹的“大闹天宫”，却在故事里藏了些想让“孩子们”琢磨的道理。

“今天就不给你们一张一张讲了，讲段经典的——这一章叫《大闹天宫》。”她的声音比往常沉了些，带着故事里的张力，“上次说到孙悟空结拜六洞妖王，是因为打爆了混世魔王；这次大闹天宫，得从太白金星两次‘忽悠’说起。第一次哄他去当弼马温，第二次又哄他看管蟠桃园，结果呢？玉皇大帝派了十万天兵天将讨伐花果山。”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调，模仿着战场上的激烈：“孙悟空厉害啊！不仅打败了二十八星宿、北斗七星，连十万天兵和雷部众神都拦不住他！跟哪吒打得难解难分，连当时的天蓬元帅都悄悄放了水。他本就是灵明石猴，占着天时地利，能移星换斗、通七十二变，可最后还是被太上老君算计了——虽然在八卦炉里练出了火眼金睛，但那烟熏火烧的滋味不好受，后来一遇到烟火，眼睛就会疼、会流血。”

这话刚落，旁边传来孙天意轻轻的吸气声。月虹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接话：“孩子们，上次孙天一说取不出书里的如意金箍棒，这本来就是故事，真假难分。说到‘真假’，就得提洪荒版《西游记》里的‘真假美猴王’——那六耳猕猴，就像老话说的‘鸿钧法不传六耳’，他根基受损，既羡慕孙悟空，又不想看他死在灵山，心里不服输，就想证明自己比孙悟空强。两个猴子打得天昏地暗，最后死在灵山的，其实不是孙悟空，是六耳猕猴。”

她话锋一转，说起了唐三藏：“之前讲三打白骨精时，我就说过，唐三藏这人思想迂腐，好坏不分，还胆小堕落，爱哭又啰嗦。说实话，这样的人在现实里最招人讨厌。孩子们，你们想做这样的人吗？”

没人应声，只有朱恒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附和“讨厌”。月虹继续道：“如果你们以后是‘天命人’，记住三件千万不能做的事：第一要勇敢，别像唐三藏那样遇到事就慌；第二不能总哭，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第三别思想迂腐，遇到事要分清楚对错，想办法解决，别一根筋。”

她摸了摸书皮，抛出今天的核心问题：“看过这本书的孩子们，说说你们对唐三藏、玉皇大帝、天道和如来佛祖的做法，觉得对还是错？我们要不要学他们那样，去算计别人，做个道貌岸然的人？现在开始点名——朱恒，你觉得呢？到底是以和为贵、重情重义重要，还是算计他人、去争去抢重要？”

朱恒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认真琢磨，粗憨的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却很实在：“先生，我觉得算计不好。上次我被人打，就是因为他们想抢我藏的野果，争来争去的，最后大家都没好下场。孙天意救了我，我们现在一起住，他有吃的分给我，我有力气就帮他捡树枝，这样才舒服。就像你说的，重情重义才对，争抢的话，说不定会像孙悟空那样被人算计，多疼啊。”

月虹笑了，朱恒的话虽然直白，却说到了点子上。她还没接话，孙天意就抢着开口：“我也觉得重情重义重要！孙悟空结拜六洞妖王，就是因为大家对他好；后来大闹天宫，也是因为玉帝骗他、太上老君算计他，他才生气的。要是大家都不算计，好好说话，哪有那么多事？就像我们现在，先生教我们认字，我们帮先生干活，多好！”

“我同意！”苏九黎的声音清脆，“上次芯儿丢了她最喜欢的小石子，我们一起帮她找，最后在小溪边找到了，芯儿还哭了呢——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开心。要是我们都只顾着自己，芯儿肯定会难过好久。所以以和为贵才好，算计别人的话，大家都会不开心。”

月虹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暖暖的。她虽然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却能感受到他们话语里的单纯和真诚——这些“孩子”或许曾受过欺负，或许对“争抢”有过恐惧，但在他们心里，“一起好好过”比什么都重要。

她轻轻拍了拍手：“你们说得都对。不管是故事里的孙悟空，还是现实里的我们，算计和争抢只会带来麻烦，就像太上老君算计孙悟空，最后反而让他练出了火眼金睛，却也埋下了隐患；而重情重义、以和为贵，才能像你们现在这样，互相帮忙，开开心心地住在一起。”

她顿了顿，又说：“记住，故事里的道理都是给我们借鉴的。不管是玉皇大帝的高高在上，还是唐三藏的迂腐，我们都要学着避开；而孙悟空的勇敢、你们现在的团结，才是最该留住的东西。好了，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讲孙悟空被压五行山的故事——不过别担心，那不是结束，是他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月虹的脸上，暖融融的。她不知道，这些被她当作“孩子”的小妖怪们，此刻正悄悄把“重情重义”“以和为贵”记在心里——这些从故事里听来的道理，会像种子一样，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陪着他们从小妖慢慢长成大妖，也陪着他们，在这个破旧的山谷里，把“家”过得越来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