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古海洋的深渊之城，海裔们用鳞片的锋芒衡量价值，用战斗的伤痕书写历史。新生者必须在破壳当天击败同胞兄弟，才能获得呼吸的权利。而夏维尔的诞生，打破了这血腥的轮回。
当其他海裔幼崽相互撕咬时，这只通体如月光般皎洁的小海裔，正用鳍尖轻轻推开缠斗的兄弟，将自己珍藏的发光水母分给受伤者。它的鳞片异常柔软，眼睛像两枚温润的珍珠，鸣叫声如同珊瑚与贝壳的合奏。
"弱小的废物！"族长用尾鳍拍打夏维尔的脊背，"海裔不需要慈悲！"
但夏维尔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治愈伤痕的魔法被视为懦弱，制造伤痕的利爪却被歌颂？它常常躲在发光珊瑚丛中，望着海面上破碎的阳光发呆，幻想有个不需要战斗就能触碰月光的世界。
转折发生在海流逆转之夜。夏维尔在睡梦中见到一棵通天巨树，树下坐着银发精灵，指尖流淌着比极光更绚烂的丝线——那正是已化作地脉守护者的霍尔提斯。
"海底的善良之心啊，"精灵的声音像气泡轻轻炸裂，"请帮我带句话给托拉莫帝：告诉她巨树第三根枝桠上的冰玫瑰，今年开花时形成了星图的模样。"
当夏维尔迟疑地表示自己无法离开海洋时，精灵轻触它的额头："归墟最底层的裂隙藏着古老契约，但代价沉重..."
深海沟壑的最深处，连发光鱼都不敢靠近的区域，夏维尔找到了被封印的远古怪物。它们曾是初代海裔，因滥用黑暗魔法被波塞冬封印在此。
"用三个月的双腿，换永恒的铁链？"怪物们发出岩浆沸腾般的笑声，"善良真是致命的疾病！"
当夏维尔将鳍尖按在封印石上立誓时，整个归墟都在震动。契约成立的瞬间，它的尾鳍撕裂成剧痛的双腿，鳃部像被灌入滚烫的沙砾。怪物们贪婪地嗅着它痛苦的波纹："去吧，小傻瓜，一百个日落时我们会来收取利息！"
首次呼吸空气的刺痛中，夏维尔跌跌撞撞走向内陆。它用贝壳换来的粗糙麻布遮盖鳞片，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在人类村庄，它被当作畸形儿扔石子，却仍帮老人提起崩漏的水桶；在兽人部落，它被猎犬追逐，却不忘治愈受伤的野兔。
当终于抵达艾奎斯利亚（河兴城前身）的龙巢时，夏维尔的双腿已溃烂见骨。托拉莫帝——已化为人形的银发龙族少女——正坐在纺车旁编织星光。她抬头时没有丝毫惊讶："霍尔提斯的信使？你身上有梦境的甜香”
听完消息，托拉莫帝沉默地抚摸着纺车上的丝线。她摘下颈间一片逆鳞："带回去种在归墟入口，这是...我们约定的信号。"
夏维尔不明白星图与信号的含义，但归途的脚步却轻快许多。龙鳞在掌心温暖搏动，像颗活着的心脏。经过帮助过的村庄时，它发现曾被石子砸伤的地方开出了小花——陆地生物正用它们的方式铭记善意。
回归深海那日，怪物们早已在归墟入口列队等候。夏维尔平静地游向封印阵，准备承受永恒的囚禁。突然，怀中的龙鳞爆发出炽白光芒，霍尔提斯的虚影在光中浮现："契约的漏洞是——纯粹奉献可改写规则！"
光芒穿透海底的每一个角落。暴戾的海裔战士们在强光中僵直，脑海中浮现出夏维尔一路的善举，战士们身上搏斗的伤口渐渐愈合，族长断掉的独角奇迹般的生长……
当光芒渐熄，归墟怪物们的封印化作了发光珊瑚礁。夏维尔仍保有双腿与鳃的双重形态，而所有海裔额头上都浮现出龙鳞印记——托拉莫帝的祝福让他们获得了感知情绪的能力。
"我们曾经愚蠢地用伤痕计数生命，"族长首次用鳍尖轻触夏维尔的额头，"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力量是让伤痕开花。"
很多年后，当托拉莫帝来访深海时，夏维尔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您当初就知道龙鳞能打破契约吗？"
银发龙族微笑着指向珊瑚城外嬉戏的海豚群："霍尔提斯在梦中对我说——善良本不该需要牺牲来证明。我们设下这个局，只是为了让海洋看见它早已拥有的珍宝。"
月光透过海浪洒落时，两位先贤的倒影在波光中重叠。夏维尔终于明白，真正的奉献不是轰轰烈烈的牺牲，而是日复一日坚持善良的勇气。就像它此刻正在翻译的魔导书扉页所写：“勇气者为守护而生，智慧者为梦想而战，虚幻者以梦境引导，而奉献者当传播此善——”
至此神圣四先贤的故事到此结束，勇气是人类的赞歌，智慧点亮迷途中的人，善良是最不可或缺的品质，而梦境让人直面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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