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走后，公寓里安静下来。只有游戏单调的电子音效回荡。
刘耀文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扔开手机。他站起身，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踱步。千年封印，习惯了死寂与黑暗，此刻的安静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窗外车流声、人声隐隐传来，更衬托出屋内的空荡。
他走到阳台，看着楼下如同蝼蚁般穿梭的行人和车辆，眼神复杂。这个世界，既脆弱又坚固，既熟悉又陌生。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里似乎无处施展，甚至成了麻烦的来源。
这种感觉，很不爽。
他的目光落在阳台那几盆绿萝上。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混沌之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伸出手指，一点微不可查的黑气萦绕指尖，轻轻点向其中一盆。
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狂生长，叶片变大，藤蔓变粗，眼看就要朝着食人花的形态变异——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
刘耀文手指一颤，那缕黑气瞬间收回。疯长的绿萝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缓缓地、不情愿地缩回了原本的大小，只是叶片似乎比之前更加油绿茂盛了些。
他皱眉，谁会来找宋亚轩？带着一丝警惕，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是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人。
刘耀文回忆着宋亚轩教过的开门方式，拧动了门把手。
“宋亚轩先生的快递吗？请签收。”快递员递过来一个纸盒。
刘耀文盯着那盒子，又看看快递员，没动。签收？什么意思？
快递员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试探着说：“要不……我给您放门口？”
刘耀文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快递员：“……”
几分钟后，刘耀文再次打开门，把盒子拿了进来。他掂量了一下，又晃了晃，听着里面的声音，判断不出是什么。
当宋亚轩晚上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刘耀文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那个拆开的快递盒，里面是几包……薯片。而他正拿着一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随即眉头舒展，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看起来……还挺满意。
“你帮我签收快递了？”宋亚轩有些意外，“谢谢啊。”
刘耀文咽下嘴里的薯片，矜持地点了下头，仿佛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指了指薯片：“这个，还行。”
宋亚轩看着他故作淡然却明显喜欢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点说不清的柔软。他发现，这位看似暴躁不好惹的人，其实在某些方面，纯粹得像张白纸。
“喜欢就好，还有别的口味。”宋亚轩放下琴盒，语气轻松，“今天在家怎么样？”
“无聊。”刘耀文言简意赅，却又拿起了一片薯片。
宋亚轩笑了笑，没再追问。他走到阳台，准备给花浇水，手指触碰到那盆格外油绿的绿萝时，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明天，”宋亚轩浇完水，回过头，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吧，总待在家里也闷。”
刘耀文抬眼看他，嘴里还叼着半片薯片，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窗外，华灯初上。公寓里，一个是不适应现代社会的上古凶兽，一个温柔少年，以及一袋被共同分享的、咔嚓作响的薯片。
某种无声的弦，似乎在悄然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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