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庄园的晨雾还未散尽,凌辰已站在后院的柴房里,指尖捏着一块染成灰褐色的粗布 —— 这是林族长连夜找来的赵家杂役服,布料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油渍与木屑,边缘磨损的痕迹恰好符合 “常年劳作” 的杂役形象。他对着铜镜,将林溪调制的 “敛容膏” 均匀抹在脸上,膏体遇肤即化,瞬间让白皙的肤色变得暗沉,还浮现出几道模拟日晒的细纹,连眼角的神态都添了几分怯懦。
“记住,赵家杂役分三等,你这身是最低等的‘外院杂役’,负责运送柴薪与清理杂物,活动范围仅限外院与库房外围,绝不能靠近内院书房与后山密地。” 林族长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画着赵家府邸的简易地图,“这是仿造的杂役腰牌,刻着‘赵十三’的名字,是去年病死的杂役,没人会深究。遇到护卫盘问,就说‘奉管事之命送柴到西跨院’,别多话,别抬头。”
凌辰接过腰牌,触手冰凉,木质牌面上的刻痕粗糙,确实符合赵家 “苛待杂役” 的作风。他将腰牌系在腰间,又把一枚用布包好的 “清脉丹” 塞进袖口 —— 这是林溪特意准备的,若不慎吸入暗脉毒雾,能暂时压制毒性。脉老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提醒:“赵家外院布有‘低阶脉阵’,虽然威力不强,但能感应到凡脉五段以上的脉力波动,你必须把脉力完全收敛,连脉珠都要压制到丹田深处。”
凌辰点点头,运转 “九转脉经” 第一转的 “敛息诀”,丹田内的三色脉珠瞬间收缩,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周身的脉气波动彻底消失,连掌心的脉纹都隐入皮肤,只剩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与普通杂役无异。他提起墙角的半捆干柴,柴捆上特意洒了些灰,看起来像是刚从柴房运出,迈步走出林家庄园时,连守在门口的林家族人都没认出他 —— 这副 “灰头土脸、畏畏缩缩” 的模样,与昨日意气风发击败赵虎的凌辰判若两人。
青阳城的街道上,行人渐多,大多在议论明日的脉术大赛。凌辰低着头,混在人流中,朝着赵家府邸的方向走去。赵家位于青阳城东侧,府邸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石狮眼窝处刻着淡淡的暗脉符号 —— 凌辰眼角余光瞥见,心脏微跳,脉老的声音立刻响起:“是‘引脉符’,能吸收周围的脉力滋养府邸内的暗脉修士,看来赵家藏的暗脉族不止一个。”
走到门口,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拦住了他,腰间的族徽闪着冷光,脉力波动都在凡脉六段以上。左边的护卫斜睨着他,语气不耐:“哪院的?腰牌拿出来!”
凌辰连忙低下头,双手递上腰牌,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外院的赵十三,奉王管事之命,送柴到西跨院。” 他故意让肩膀微微佝偻,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模仿着杂役面对护卫时的怯懦神态。
护卫接过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又用手在凌辰肩上推了一把:“动作快点!西跨院的柴房今早空了,要是误了晌午的饭点,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 凌辰连忙应着,提着柴捆快步走进大门。刚踏入府邸,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脉力从脚底传来 —— 正是脉老说的 “低阶脉阵”,阵纹藏在青砖之下,若隐若现。他不敢停留,按照地图指示,沿着墙边的小路向西跨院走去,眼角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外院的杂役们大多穿着与他相同的灰褐色衣服,低着头忙碌,偶尔有护卫走过,都吓得连忙避让;远处的内院门口守着四名护卫,腰间的族徽比门口的更精致,脉力波动也更强,显然是内院专属的护卫。
西跨院的柴房在府邸西侧的角落,周围堆着不少杂物,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凌辰将柴捆卸在柴房门口,刚想借口打扫探查周围,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管事,手里拿着账本,正皱着眉打量他:“你就是赵十三?怎么才来?今早的杂役名单里没你的名字,是不是偷懒了?”
凌辰心里一紧 —— 林族长的情报里没提 “今早的杂役名单”,看来是突发状况。他连忙低下头,假装慌乱地解释:“回管事,小的…… 小的今早拉肚子,耽搁了时辰,求管事别告诉赵管家,不然小的又要挨罚了。” 说着,他还故意揉了揉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管事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把柴搬进柴房,再去东院的水井挑两桶水来,送到北跨院的厨房,别再磨蹭!”
“是!” 凌辰松了口气,连忙扛起柴捆走进柴房。柴房里阴暗潮湿,堆着半墙干柴,角落里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箱。他快速扫了一眼,发现木箱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脉气冲击过的痕迹。脉老的声音响起:“木箱后面有暗格,里面可能藏着东西,但现在不是时候,先去东院挑水,趁机探查北跨院 —— 北跨院靠近地牢,或许有线索。”
凌辰放下柴捆,拿起墙角的水桶,按照管事的吩咐向东院走去。东院的水井边围着几个杂役,正低声交谈。凌辰凑过去,假装打水,耳朵却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地牢那边动静很大,好像有暗脉族的大人来了,赵族长亲自去迎接的。” 一个瘦高的杂役压低声音说,手里的水桶都忘了提。
“暗脉族?就是传说中能吸人脉力的怪物?” 另一个矮胖的杂役脸色发白,“我前几天去内院送菜,看到赵族长的书房里有个黑袍人,浑身冒着黑气,吓得我差点摔了盘子。”
“嘘!别乱说!” 瘦高杂役连忙捂住他的嘴,“要是被护卫听到,咱们都得死!我还听说,赵族长要在明天的脉术大赛上搞事,好像要给参赛者的茶水加东西,让他们没法发挥实力。”
凌辰心里一动 —— 这肯定是赵烈的阴谋,想在脉术大赛上控制局面,掩盖暗脉族的存在。他刚想多听几句,就看到远处走来一名护卫,杂役们立刻闭了嘴,各自挑着水桶匆匆离开。凌辰也连忙装满水,挑着水桶向北跨院走去。
北跨院的厨房在靠近地牢的位置,周围的脉力波动比其他地方更浓郁,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 —— 凌辰一闻就知道,是暗脉毒雾的味道,比上次在地牢闻到的更淡,却更精纯,显然是经过提炼的。他挑着水桶走进厨房,里面的厨娘正忙着切菜,看到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水倒在水缸里,再把灶台边的柴添满,快点,别耽误中午做饭。”
凌辰应着,倒完水后,拿起柴禾添灶台。灶台后的墙壁上有一道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地牢的入口 —— 入口处比上次多了两名护卫,腰间挂着暗脉族特有的黑色令牌,脉力波动达到了凡脉七段。他正想仔细观察,就听到厨房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赵烈的声音:“备车,我要去见暗脉大人,告诉他们,明天的脉术大赛准备就绪,保证能拿到凌辰的脉珠。”
凌辰心里一沉 —— 赵烈要拿他的脉珠?难道暗脉族需要他的三色脉珠来做什么?他连忙低下头,假装添柴,耳朵却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只听护卫应了一声,接着是马车驶离的声音。等脚步声远去,凌辰才松了口气,脉老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赵烈去见暗脉族了,我们得趁机去地牢附近探查,看看他们到底在准备什么。”
凌辰借口去后院倒垃圾,绕到厨房后面。后院的墙角有一棵老槐树,树枝延伸到地牢入口的上方。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运转脉力轻轻一跃 —— 虽然收敛了大部分脉力,但凡脉六段的体质仍让他轻松跳上树枝。他趴在树枝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地牢入口,发现入口处的护卫正围着一个黑袍人说话,黑袍人的周身笼罩着黑气,看不清面容,但脉力波动却让凌辰感到一阵心悸 —— 至少是地脉境的暗脉修士!
“凌辰的脉珠必须拿到,他的三色脉珠是唤醒始祖的关键,不能出任何差错。”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带着非人的冰冷,“明天的脉术大赛,你们要确保他进入决赛,在决赛中用‘蚀脉散’控制他,让他主动交出脉珠,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是,暗脉大人!” 护卫连忙应着,“我们已经把蚀脉散加进了决赛选手的茶水里,只要他喝下去,就会被我们控制,到时候任凭大人处置。”
凌辰的心脏猛地一缩 —— 蚀脉散!他曾在脉老的记忆里见过这种毒,能侵蚀修士的脉脉,让人失去意识,沦为他人的傀儡。赵烈竟然和暗脉族勾结,想在脉术大赛上用这种毒控制他,夺取他的脉珠!
他正想继续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凌辰猛地回头,看到一名护卫正站在树下,手里拿着刀,眼神凶狠地盯着他:“哪里来的杂役?竟敢偷看地牢!”
凌辰知道暴露了,他立刻从树枝上跳下,运转脉力,掌心凝聚起青脉拳 —— 虽然收敛了大部分脉力,但对付凡脉七段的护卫足够了。护卫没想到一个杂役竟然会脉术,愣了一下,随即挥刀砍来:“找死!”
“砰!” 凌辰的拳头与刀身碰撞,青脉拳的脉力瞬间爆发,将刀震飞,护卫也被震得后退两步。凌辰趁机转身,朝着外院的方向跑去 —— 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把消息带回去,否则明天的脉术大赛会有危险。
“抓住他!有刺客!” 护卫大喊着,声音惊动了周围的护卫,顿时有七八名护卫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脉力波动都在凡脉六段以上。凌辰知道硬拼不行,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杂役的洗衣房,连忙冲了进去,里面的杂役们吓得尖叫起来,四处逃窜。
凌辰趁机躲进洗衣房的衣柜里,屏住呼吸,运转敛息诀,将脉力压制到最低。外面传来护卫的脚步声,还有翻找的声音:“仔细搜!别让他跑了!” 衣柜的门被拉开,一名护卫探头进来,凌辰紧紧握着拳头,准备随时出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管事的声音:“护卫大哥,刚才看到一个杂役跑向大门,好像是外院的赵十三,要不要去大门那边搜搜?”
护卫愣了一下,随即骂道:“肯定是那小子!走,去大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凌辰才松了口气 —— 刚才的管事应该是看到他跑进来,故意帮他解围,看来赵家的杂役里也有不满赵烈的人。
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凌辰才从衣柜里出来。洗衣房里一片狼藉,他快速换上一件干净的杂役服,又抹了些敛容膏,改变了一下发型,然后低着头,假装打扫卫生,慢慢向外院走去。一路上,偶尔遇到护卫,都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怀疑 —— 毕竟赵家的杂役大多长得相似,又都低着头,很难分辨。
走到外院门口,凌辰看到之前拦住他的两名护卫还在门口,正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他心里一动,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送菜的马车,连忙走过去,对车夫说:“大哥,我是外院的杂役,奉管事之命,帮你把菜卸到厨房,能不能搭个便车出去?”
车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腰间的腰牌,点了点头:“上来吧,快点,别耽误时间。” 凌辰连忙爬上马车,躲在菜筐后面。马车驶出大门时,护卫只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满车的菜和车夫,就放行了。
等马车驶离赵家府邸,凌辰才松了口气,从菜筐后面探出头来。车夫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刚才在里面遇到麻烦了吧?我看你跑出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不少护卫。”
凌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车夫也是在帮他,连忙道谢:“多谢大哥,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幸好有大哥帮忙。”
车夫叹了口气:“赵家这些年越来越过分了,欺压百姓,还勾结外人,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都快没法活了。你要是想对付赵家,我支持你!”
凌辰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赵家付出代价,还青阳城一个公道。”
马车在林家庄园附近停下,凌辰下车后,又向车夫道谢,才快步走进庄园。林族长和凌啸天正在前厅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辰儿,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凌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把在赵家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赵烈和暗脉族勾结,想在明天的脉术大赛上用蚀脉散控制我,夺取我的三色脉珠,说是用来唤醒暗脉族的始祖。而且赵家府邸里有地脉境的暗脉修士,地牢附近还有不少暗脉族的护卫,他们的准备比我们想象的更充分。”
林族长和凌啸天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凌啸天握紧拳头,愤怒地说:“赵烈这个奸贼!竟然想害我的儿子,还勾结暗脉族,我绝不会放过他!”
林族长沉思片刻,说:“蚀脉散是关键,我们必须找到破解的方法,否则明天辰儿进入决赛,喝了带毒的茶水,就会被他们控制。幸好辰儿发现得早,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凌辰看向林溪,问道:“林溪,你能不能炼制破解蚀脉散的丹药?”
林溪点了点头,说:“蚀脉散的主要成分是暗脉草和毒脉花,我这里有‘解脉丹’的丹方,能中和蚀脉散的毒性,不过需要一种关键药材‘清脉花’,这种花只在青阳城的后山有,而且很难找到。”
“我去后山找!” 凌辰立刻站起来,“现在离明天的脉术大赛还有一天时间,我一定能找到清脉花,炼制出解脉丹。”
林族长点点头:“好,辰儿去后山找药材,我和啸天准备明天的应对之策,联系更多支持我们的家族,确保在脉术大赛上能揭露赵烈的阴谋。林溪,你准备好炼丹炉和其他药材,等辰儿回来,立刻炼制解脉丹。”
众人分工明确,凌辰休息了片刻,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带上脉老和噬脉戒,朝着青阳城的后山走去。后山的树林茂密,脉力波动比前几天更浓郁,显然是因为暗脉族的活动。凌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林里,脉老的声音在意识里提醒:“清脉花喜欢生长在有圣脉气的地方,你可以用圣脉气感应它的位置,不过要小心,后山可能有暗脉族的埋伏。”
凌辰点点头,运转圣脉气,淡金色的脉气从掌心渗出,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周围的环境。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突然感觉到前方传来一股微弱的圣脉气波动,连忙跑过去 —— 只见在一棵老松树下,长着一朵淡蓝色的花朵,花瓣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清脉花!
他刚想摘下清脉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凌辰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不远处,周身笼罩着黑气,正是之前在赵家地牢附近看到的地脉境暗脉修士!
“凌辰,我们又见面了。”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清脉花,不过可惜,这朵花今天注定不属于你。”
凌辰握紧拳头,掌心凝聚起青脉拳,噬脉戒也泛起淡淡的黑色光芒:“你想拦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凡脉六段也敢跟我叫板?” 黑袍人冷笑一声,运转脉力,黑色的脉气从掌心凝聚,形成一把黑色的长剑,“今天我就取了你的脉珠,省得明天在脉术大赛上麻烦。”
说完,黑袍人挥剑向凌辰砍来,黑色的剑气带着浓烈的暗脉毒雾,让人窒息。凌辰不敢大意,运转九转脉经,三色脉气同时爆发,青脉拳与黑色长剑碰撞在一起。
“砰!” 两股脉力碰撞,凌辰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传来一阵麻木 —— 地脉境的实力果然强大,比凡脉七段强了不止一个档次。黑袍人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凌辰的脉力竟然这么强。
“有点意思。” 黑袍人冷笑一声,再次挥剑砍来,这一次的剑气更加强烈,周围的树木都被剑气斩断。凌辰知道硬拼不行,他运转脉力,快速绕到黑袍人身后,用噬脉戒吸收周围的暗脉毒雾,转化为中性脉力,然后一拳打向黑袍人的后背。
黑袍人没想到凌辰这么灵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前踉跄了几步。凌辰趁机摘下清脉花,转身就跑:“今天我没时间跟你纠缠,明天脉术大赛上,我再跟你算账!”
黑袍人怒吼一声,想要追上去,却发现体内的脉力竟然有些紊乱 —— 刚才凌辰的一拳中带着中性脉力,干扰了他的暗脉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辰消失在树林里,气得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树干瞬间断裂。
凌辰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林家庄园。林溪看到他手里的清脉花,连忙接过:“太好了,有了清脉花,我现在就开始炼制解脉丹,保证明天比赛前能炼好。”
凌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休息,心里却在思考明天的脉术大赛 —— 赵烈和暗脉族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夺取他的脉珠,唤醒暗脉族始祖。而他,不仅要在比赛中击败赵烈,揭露他们的阴谋,还要保护好自己的脉珠,不让暗脉族的阴谋得逞。
夜色渐深,林溪的炼丹房里传来阵阵丹香,解脉丹即将炼制完成。凌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握紧了拳头 —— 明天,将是青阳城的转折点,也是他逆袭之路的关键一战。他已经准备好了,无论赵烈和暗脉族有什么阴谋,他都有信心粉碎,为父亲、为凌家、为青阳城,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