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与林溪刚走出广场百米,就见两个穿着赵家护卫服饰的人影朝着地牢方向狂奔,腰间佩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林溪脚步一顿,拉了拉凌辰的衣袖:“凌辰哥,你看他们的刀 —— 像是刚动过手,会不会是去害伯父的?”
凌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护卫腰间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红色,绝非脉兽血那般鲜亮。他心中一紧,刚要加速追上去,耳边却传来脉老的声音:“别急,现在去地牢只会打草惊蛇。赵烈既然敢在赛后动你爹,必然早有准备,你孤身过去未必能赢。不如借现在广场人多,先把苏赵勾结的事捅出来 —— 只要众人信了你,赵烈就不敢明目张胆害你爹,苏家也无法再作妖。”
凌辰脚步微顿,转头看向身后尚未散尽的广场:擂台周围还围着近千百姓,四大家族的席位上,苏振海正指挥下人收拾东西,赵烈的长子赵峰则在一旁低声咒骂,显然还在为苏浩的下场恼怒。城主府的三位族老尚未离席,正拿着脉术大赛的卷宗商议着什么 —— 这正是 “当众” 的最佳时机。
“溪儿,我们回广场。” 凌辰眼神一凝,“要救我爹,得先让所有人知道,苏家与赵家到底干了多少龌龊事。”
林溪立刻明白他的用意,点头跟上:“我帮你,我爹之前也怀疑苏赵两家不对劲,只是没找到证据。”
两人折返广场时,苏振海正准备登上马车离开。看到凌辰快步走来,他脸色一沉,对着身边的苏家护卫使了个眼色:“拦住他,别让这废物坏了我们的事。”
四名苏家护卫立刻上前,呈扇形挡住凌辰的去路,掌心脉力涌动,显然是想强行驱赶。凌辰却没打算动手,只是扬声对着广场上的百姓喊道:“各位乡亲!请留步!今日我不仅要赢苏浩,还要揭露一桩关乎青阳城安危的大阴谋 —— 苏家与赵家勾结,诬陷我爹通敌暗脉族,还想用药毒废我的源脉!”
他的声音用脉力灌注,清晰地传到广场每个角落。原本准备散去的百姓顿时停下脚步,纷纷转头看来;城主府的三位族老听到 “暗脉族” 三个字,立刻放下卷宗,快步走到高台边缘;赵峰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凌辰!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赵家怎么会勾结苏家?你爹通敌暗脉族是族老会定的罪,有凭有据!”
“有凭有据?” 凌辰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那四名苏家护卫刚要阻拦,却被林溪拦住:“我是医脉林家的人,你们敢动凌辰哥,就是不给我爹面子!”
林家在青阳城以医脉立足,四大家族都有求于林家,那四名护卫顿时不敢动手,只能转头看向苏振海。苏振海脸色铁青,走下马车:“凌辰,你赢了比赛就想污蔑我苏家?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我苏家定要告到城主府,让你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
“证据?我当然有。” 凌辰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盒子,举过头顶,“这是我三日前潜入赵家库房偷脉晶时,在暗格中找到的东西 —— 里面有苏赵两家的密信,还有腐脉散的交易记录。各位若是不信,可随我一起到高台上,让族老当众查验!”
这话一出,广场瞬间炸开了锅。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质疑凌辰伪造证据,也有人想起之前凌家被诬陷时的蹊跷之处 —— 凌啸天是青阳城有名的正直之人,怎么会突然通敌暗脉族?
“凌辰,你别想用伪造的东西糊弄众人!” 苏振海心头一慌,却还是强装镇定,“谁知道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不是假东西?说不定是你早就准备好,想栽赃给我苏家!”
“是不是假的,族老查验便知。” 凌辰看向高台上的三位族老,“李族老、王族老、张族老,三位都是青阳城德高望重之人,脉术修为精深,想必能分辨出密信上的笔迹真假,还有腐脉散的来源。”
三位族老对视一眼,李族老(最年长的族老)开口道:“凌辰,你把东西拿上来,我们当众查验。若是真有勾结之事,城主府绝不姑息;若是你栽赃陷害,也需承担罪责。”
凌辰点点头,提着盒子快步走向高台。林溪跟在他身边,低声提醒:“腐脉散上有独特的脉纹,是苏家特制的,我爹之前给人解毒时见过,等下我可以帮族老辨认。”
登上高台,凌辰将油布盒子递给李族老。李族老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两封折叠整齐的信纸,还有一个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瓷瓶(正是腐脉散),以及一张写满字迹的脉晶交易清单。
李族老先拿起第一封信纸,展开后,只见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落款是 “赵烈” 二字。他仔细看了片刻,又递给身边的王族老:“你看这字迹,是不是赵烈的?去年族老会商议脉晶分配时,赵烈提交的文书就是这个笔迹。”
王族老接过信纸,用指尖蘸了点茶水,轻轻擦拭纸面 —— 这是辨认脉力残留的常用方法。片刻后,他脸色微变:“纸上有赵烈的脉力残留,而且是近一个月内留下的,不是旧信。”
接着,王族老展开第二封信,落款是 “苏振海”。他同样检查了笔迹和脉力,眉头皱得更紧:“这封信的笔迹和苏振海上个月提交的‘苏家脉术传承申请’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脉力残留也吻合 —— 这两封信是真的!”
“念出来!念给大家听听!” 台下的百姓纷纷喊道,好奇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李族老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赵兄台鉴:凌啸天近日查探我苏家与暗脉族交易脉晶之事,恐生祸端。我已安排人在他的脉酒中下‘封脉散’,待他源脉受损,再由你派人诬陷他通敌暗脉族,将其打入地牢。凌辰那小子若是碍事,便用腐脉散废了他的源脉,绝不能让他碍了我们的大事。事成之后,苏家愿将每月三成脉晶赠予赵家,共分青阳城脉晶之利。—— 苏振海顿首。”
“轰!”
广场瞬间沸腾起来。百姓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振海竟然为了脉晶,勾结赵家陷害凌啸天,还想废了凌辰的源脉!
“苏振海!你还是人吗?凌伯父待你不薄,你竟然这么害他!”
“难怪凌辰会被废源脉,原来是你们下的毒!太歹毒了!”
“还有暗脉族!你们敢和暗脉族交易,就不怕青阳城被暗脉族灭了吗?”
苏振海站在台下,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他没想到凌辰竟然真的拿到了密信,还当众念了出来!他想辩解,却被百姓的怒骂声淹没,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赵峰更是吓得后退一步,想要悄悄溜走,却被几个愤怒的百姓拦住:“赵峰!你爹呢?让他出来解释!你们赵家也不是好东西!”
高台上,李族老又拿起那张脉晶交易清单,继续念道:“上月初五,苏家向赵家提供腐脉散十瓶,换取脉晶五百颗;上月十二,赵家帮苏家运输暗脉族所需的‘黑铁脉矿’二十斤,苏家支付脉晶三百颗;上月十八,双方约定在脉术大赛后,由赵家派人杀凌啸天灭口,苏家支付脉晶一千颗……”
每念一句,百姓的愤怒就更甚一分。尤其是听到 “杀凌啸天灭口” 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怒吼,几个和凌家交好的百姓甚至拿起身边的木棍,就要冲上去打苏振海和赵峰。
“大家冷静!” 凌辰高声喊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还有证人要出来说话。”
说着,他对着广场入口的方向挥了挥手。只见两个身影快步走来,一个是穿着粗布衣服的青年,另一个是被他搀扶着的中年男子 —— 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左臂空荡荡的,显然是受过重伤。
“那是…… 赵家前护卫赵三?” 有人认出了中年男子,惊呼道,“他不是半年前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和凌辰在一起?”
赵三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停下脚步,对着广场上的百姓深深鞠了一躬:“各位乡亲,我是赵三,半年前是赵家的护卫队长。今日我要告诉大家,凌辰说的都是真的 —— 苏家和赵家不仅勾结陷害凌伯父,还杀了不少知道他们秘密的人,我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和暗脉族的交易,才被赵烈砍了左臂,扔进了乱葬岗,幸好被凌辰救了下来。”
说着,赵三撸起右边的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就是赵烈砍的!他还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
“还有我!” 旁边的青年也开口道,“我是凌家的仆人阿福,上个月我去给凌伯父送衣服,听到苏振海和赵烈在地牢外说话,说要在脉术大赛后杀了凌伯父,再把罪名推到‘暗脉族刺客’身上!我想告诉凌辰哥,却被苏家的人抓了起来,也是凌辰哥救了我!”
人证的出现,彻底坐实了苏赵两家的罪行。百姓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冲上去,围着苏振海和赵峰打骂起来。苏家的护卫想保护苏振海,却被愤怒的百姓推翻在地,根本起不了作用。
苏振海被打得鼻青脸肿,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不停喊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大家饶了我!”
赵峰更是吓得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想跑,却被赵三拦住:“赵峰,你别想跑!你爹害了那么多人,你也有份!当初你还帮你爹把黑铁脉矿运给暗脉族,以为我不知道吗?”
赵三的话让赵峰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
高台上,三位族老脸色凝重。李族老对着身边的城主府护卫下令:“立刻派人去赵家抓赵烈,再派人守住地牢,保护凌啸天的安全!另外,把苏振海和赵峰押起来,关进城主府大牢,等候发落!”
“是!” 护卫们齐声应道,快步冲下台,分开愤怒的百姓,将苏振海和赵峰押了起来。
凌辰看着被押走的苏振海和赵峰,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释然。他走到赵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叔,谢谢你。”
赵三摇摇头,眼眶通红:“凌辰,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在乱葬岗了。凌伯父是个好人,我们一定要救他出来。”
林溪也走过来,对着赵三和阿福道:“我爹说过,善恶终有报。苏家和赵家做了这么多坏事,终于得到报应了。”
就在这时,一个城主府护卫快步跑过来,对着李族老躬身道:“族老,不好了!我们去赵家抓赵烈时,发现赵家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书信,说他去地牢杀凌啸天了!”
“什么?” 凌辰脸色骤变,“我爹有危险!”
李族老也急了:“快!派所有人去地牢!一定要保住凌啸天的性命!”
凌辰再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朝着地牢的方向跑去。林溪、赵三和阿福也快步跟上,百姓们也纷纷喊道:“凌辰,我们帮你!一起去地牢救凌伯父!”
一时间,上千百姓跟在凌辰身后,朝着地牢的方向狂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张张愤怒而坚定的脸 —— 青阳城的百姓,终于不再沉默,他们要为正义而战,要救回被诬陷的凌啸天。
凌辰跑在最前面,掌心的脉炎不自觉地燃起。他能感觉到,地牢的方向传来一股熟悉的暗脉气息 —— 是赵烈!而且赵烈的脉力比之前更强,显然是服用了什么提升实力的药物。
“爹,你一定要撑住!” 凌辰在心里默念,脚步更快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仅要救回父亲,还要彻底斩断苏赵两家的阴谋,为青阳城除掉这两个毒瘤。
地牢的轮廓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暗脉气息也越来越浓。凌辰深吸一口气,将脉力提到极致 —— 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无论赵烈变得多强,他都不会让赵烈伤害他的父亲。
“赵烈!你给我出来!” 凌辰对着地牢大门怒吼,声音里满是杀意。
地牢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赵烈。他的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脉刀,刀上还滴着鲜血 —— 显然已经对地牢里的人动过手了。
“凌辰,你来得正好。” 赵烈舔了舔嘴角,“我正想杀了你爹,再等你来送葬呢。今日,我就让你们父子俩一起死!”
凌辰看着赵烈刀上的鲜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爹…… 我爹怎么样了?”
“你爹?” 赵烈冷笑一声,“他还活着,不过也快了。只要我再补一刀,他就彻底死了。凌辰,你不是想救他吗?那就来啊!看看你能不能打过我!”
说着,赵烈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脉力 —— 地脉境巅峰!比之前强了整整一个境界!显然,他为了杀凌啸天,服用了禁药提升了实力。
凌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掌心的炎脉掌再次凝聚。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他爹的性命,更关乎青阳城的安危。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赵烈,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为所有被你害的人报仇!” 凌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寒冰。
广场上的百姓也赶到了,看到赵烈手里的血刀,纷纷怒喝:“杀了赵烈!为凌伯父报仇!”
赵烈看着围上来的百姓,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更加疯狂:“一群蝼蚁也敢来拦我?今日我不仅要杀凌家父子,还要杀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知道,和我赵烈作对的下场!”
说着,赵烈举起脉刀,朝着凌辰冲了过来。脉刀上凝聚着黑色的暗脉之力,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显然是融合了暗脉族的力量。
凌辰不再犹豫,迎着赵烈冲了上去。淡青色的炎脉掌与黑色的脉刀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比之前比赛时更加强烈的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