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夜风裹着铁锈味扑在脸上，我跪坐在洛枭身边，手指深深扣进他胸前的伤口。血已经把我的衬衫浸透，黏腻的触感让我胃部一阵抽搐。
"醒着。"我把掌心按在他胸口，声音发抖，"你要是敢睡过去，我就把你扔在这儿。"
他睫毛颤了颤，嘴角扯出一丝笑："你真狠。"
"是你先欠我一条命。"我咬牙，"现在还早得很。"
远处传来脚步声，像是靴子踩碎玻璃的声响。我抬头扫视四周，破旧厂房在月光下投下斑驳影子，通风管道在头顶吱呀作响。
洛枭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一颤："那边。"他指着东侧一排废弃车间，"有个应急出口。"
"你能走？"
"你背不动我。"他松开手，摸到腰间的手枪，"拖都拖不动。"
我盯着他苍白的脸，喉咙发紧："那就别废话。"
他轻笑一声，手指勾住扳机慢慢往后拉："听着，等会儿我给你制造机会，你就往那边跑。"
"滚你的机会。"我握紧从他那儿抢来的手枪，"要死一起死。"
他愣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复杂。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看着我，那时候他说："你比想象中更勇敢。"
现在他想说什么，却突然皱起眉，喉结滚了滚。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他们来了。"他低声说。
三道黑影从厂房入口处浮现，枪口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我屏住呼吸，感觉到洛枭的肩膀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调整姿势。
"数到三。"他开口。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你现在连坐都坐不稳！"
"所以得趁我还能动的时候。"他突然抬手，一颗烟雾弹砸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枪声炸响的瞬间，我被他猛地推开。子弹擦着耳畔飞过，打在铁皮墙上。我翻身爬起，看到洛枭已经站起来了，尽管腿在发抖，但枪口稳得可怕。
"往那边！"他喊。
我没听他的，反而冲向最近的掩体。铁桶、废料堆、断裂的传送带，每一步都在计算距离。又是一阵枪声，我听到洛枭闷哼一声，但他还在射击。
"林夜！"他在烟雾里喊我名字。
我没有回应，手指扣紧扳机。当第三个黑衣人探出身子时，我直接开了火。子弹击中他手臂，武器脱手。洛枭趁机冲过去，匕首抹过对方脖子。
血溅在锈迹斑斑的地面上。
"你他妈……"我喘着气，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学得不错。"他嘴角带血，却笑了。
我瞪着他："下次再说'不错'，我就让你真的躺下。"
他没接话，手指在我胳膊上收紧。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厂房外传来引擎轰鸣，像是有人开着车往这边来。我咬牙背起洛枭，他的手臂搭在我脖子上，体温正在下降。
"往哪边？"我问。
"左。"他声音沙哑，"仓库后面有辆车。"
我深吸一口气，拖着他往东侧跑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咒骂。洛枭突然伸手，把我往旁边推了一把。
我踉跄着靠在墙上，看到他转身对着追兵，单手举枪。"走。"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没动。
他扣下扳机的瞬间，我冲了出去。枪声在身后炸响，我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洛枭！"
没人回答。
我强迫自己继续往前，直到看见那辆破旧的厢式货车。钥匙居然插在锁孔里，我一脚踹开车门，把洛枭放进去。
他胸口的血还在流。
我翻遍驾驶座，找到几件旧衣服和一瓶酒精。撕开他的衬衫时，我看到那道蜿蜒的伤痕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下。
"该死。"我用酒精冲洗伤口，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后视镜里，我看见自己的脸，苍白得吓人。手在发抖，但还是勉强把止血纱布按上去。
"坚持住。"我说，"我们很快就到安全的地方。"
他眼皮微微颤动："你在骗我。"
"你他妈闭嘴。"我踩下油门，货车发出刺耳的噪音。
车子驶出厂房时，我看到远处有灯光闪烁。白渊的人追来了。
洛枭忽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往南。"
"那边是……"
"照做。"
我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他手一直没松开，像是怕我会消失一样。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盯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少废话。"
"你像她。"他说完就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
我握紧方向盘："别说话。"
"但她选择了自我湮灭。"他声音越来越弱，"而你……必须活下去。"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挖开她的坟，让她看看你这个混蛋怎么言而无信。"
他笑了一声："你这招真狠。"
车子驶入一片废弃的厂区，我看到前面有个地下车库入口。没有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洛枭的手终于松开了。
我把车停在角落，跳下车门，绕到后车厢。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但我还是把他拖了出来。
"求你了。"我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别死。"
他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我疯狂地拍他脸颊："醒醒！想想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还要教我控制异能，你还要带我去找白渊！"
没有反应。
"洛枭！"
我捏住他鼻子，低下头，准备做人工呼吸。就在我即将碰到他嘴唇的瞬间，他突然睁开眼。
"你脸红了。"他声音沙哑，带着笑意。
我差点咬到舌头："你装昏迷？！"
"只是……想确认你会不会救我。"他伸手抹掉我脸上的血，指尖在我下巴停留了几秒。
我抓住他手腕："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可能吧。"他靠在我肩上，呼吸渐渐平稳，"但至少……我还活着。"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抱紧他，躲进车库深处的配电室。关上门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还有他贴在我耳边的轻笑。
"林夜。"
"嗯？"
"你刚才……真的很勇敢。"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再夸我一句试试。"
他没说话，但握着我手的力度重了些。
外面的警笛声渐渐远去，我靠在墙上，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月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线。
"洛枭。"
"嗯？"
"你欠我一条命。"
"我知道。"
"这次算你赢了。"
他笑了一声："那下次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头轻轻放在我的肩上。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和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未完待续\]警报声在车库外回荡，我贴着配电室铁门蹲下，指尖还残留着洛枭血的温度。他呼吸轻得像片羽毛，胸口起伏几乎察觉不到。
"别睡。"我把他的头搁在大腿上，手指探进他衣领摸脉搏。跳得慢但稳。
头顶传来脚步声，靴底碾过水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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