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10

午后阳光斜照进港大校园，谭月夜抱着书本匆匆穿过林荫道时，第三次瞥见了那个身影。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斜倚在榕树下。他的侧脸轮廓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这张脸让她瞬间想起乌鸦，那个曾在铜锣湾掀起腥风血雨和让她害怕的男人。但当他转头看向她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温文尔雅。

“谭小姐？”他快步跟上，皮鞋踏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我是雷耀扬。”谭月夜抱紧书本加快脚步，“有事情吗？”

“恰巧来港大办事，听说医学系有个才貌双全的谭月夜。”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声音带着笑意，“想和你认识认识，顺便讨论一下问题。”

“我男朋友很快来了。”她刻意让语气冷硬，“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远处传来熟悉的机车轰鸣。蕉皮单脚撑地停在路边，目光在触及雷耀扬的瞬间变得锐利。他大步走来将谭月夜护在身后，古铜色手臂上的刺青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抱歉宝贝，没想到今天碰上路上堵车来晚了一点。”

“我们走吧。”谭月夜牵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蕉皮仍盯着雷耀扬，直到对方耸肩退后两步，才转身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是想吃肠粉？我找到一家老字号，等你回去放了书就去。”机车驶离时，谭月夜在后视镜里看见雷耀扬仍站在原地，黑色西装像融不进阳光的墨点。

公寓门刚合上，谭月夜就被抵在玄关的墙面上。蕉皮带着机车皮革气息的身躯笼罩下来，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宝贝，我吃醋了。”他声音低哑，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谭月夜轻笑，指尖抚过他紧抿的唇线。蕉皮张口含住她的手指，舌尖掠过指腹时，她忍不住轻颤。

“不是说带我去吃肠粉？”她故意偏头躲开他的亲吻，“我饿了。”

蕉皮无奈地笑，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才松开：“你呀。”

深水埗的巷弄里飘着烟火气，老伯熟练地掀开蒸笼，米香四溢。蕉皮将淋满豉油的肠粉推到她面前，自己却支着下巴看她。“你也吃呀。”谭月夜夹起一筷递到他嘴边。他咬住肠粉，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午后阳光透过塑料棚顶，在她发梢跳跃成金芒。

经过商场时，谭月夜拉着蕉皮走进服装店。她举着衬衫在他身前比划：“明明长得不差，总穿得像个飞仔。”

蕉皮任由她摆布，眼底漾着温柔。当看见她拿起件粉色衬衫，终于忍不住抗议：“喂，太靓仔怎么收保护费？”

“淑芬姐让你和包皮去学校撑场子？”她打量他的新POLO衫。

他无奈扯了扯衣领：“说是要打扮得像正经些，不能看上去太吓人。”

谭月夜环住他的腰，仰头时眼睛亮晶晶的：“我也去好不好？下午没课。”

职业学校里喧闹异常。包皮趴在冷饮柜台前，对着穿短裙的女学生吹口哨。蕉皮正低头整理饮料箱，忽然听见有人吹口哨。“新来的姐姐好正啊！”几个男生围在柜台前，为首的红发少年对着谭月夜咧嘴笑，“留个Call机号？”

蕉皮揽住谭月夜的腰，当众吻住她的唇。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抵着她的额头宣示主权：“我女朋友，可是港大高材生。”说着扫了眼那群少年，“看不上你们这些小乐色，麻烦走远点。”

谭月夜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胸口，听见他胸腔传来低沉的笑声。远处，林淑芬带着欣欣老师穿过操场，包皮手忙脚乱地整理起歪斜的领带。

阳光正好，冰柜冒着丝丝白气。蕉皮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轻轻摩挲——那是今早他偷偷塞进她书包的，他以为谭月夜会嫌弃，没想到她看到以后直接就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