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警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伴随着护士台广播凄厉的呼号：

“蓝色警报！蓝色警报！急诊抢救室，成年男性，心脏锐器伤！心脏外科、麻醉科、体外循环组速至抢救室！重复，心脏外科速至抢救室！”

这警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办公室内凝固的空气。

林晏眼中所有的混乱和痛苦，在听到“心脏锐器伤”几个字时，瞬间被一种极致的冷静和专注取代。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起挂在门后的无菌手术衣，看也没看沈聿一眼，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沈聿眼神微动，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

抢救室里已乱成一团。平车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只剩刀柄在外，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单。监护仪上，心率快得吓人，血压低到几乎测不出。患者面色死灰，呼吸微弱。

“什么情况？”林晏一边迅速戴上手套，一边厉声问。

“22岁男性，斗殴中被水果刀刺中左胸，到院时意识尚清，五分钟前突发意识丧失！”急诊医生语速飞快。

林晏的手已经按上了患者的胸膛，指尖感受着那微弱而混乱的跳动。“心包填塞！准备心包穿刺包！开放第二条静脉通路，快速补液！呼叫血库，O型阴性血优先！”他的指令如同连珠炮，没有丝毫停顿。

“超声机！”沈聿的声音同时响起，他已经推来了床旁超声仪。探头上涂满耦合剂，迅速置于患者心前区。屏幕上，清晰显示心脏周围被大量液性暗区（血液）包围，心脏舒张明显受限。

“确认心包填塞，大量积液！”沈聿沉声道。

林晏接过护士递来的长穿刺针，眼神锐利如鹰。他甚至不需要超声实时引导（虽然沈聿已经将屏幕转向他），仅凭触感和解剖知识，找准剑突下位置，利落进针。

“回抽有血！”护士喊道。

随着不凝的血液被抽出，患者血压肉眼可见地回升了一点，监护仪的警报声稍微缓和。

“只是暂时缓解，必须立刻开胸！”林晏丢开穿刺针，“直接送手术室！通知手术室准备！麻醉就位！体外循环待命！”

医护人员推着平车，如同冲锋般冲向手术室。林晏和沈聿一左一右护在平车旁，一边跑，林晏一边徒手按压着患者伤口上方，试图减缓出血，鲜血染红了他的手臂和前襟。

“你，做我助手。”林晏头也不回地对沈聿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聿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眼神同样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