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刘耀文唤醒。
窗帘缝隙透进熹微的晨光,将卧室染成一种柔和的蓝灰色。他侧躺着,没有立刻起身,目光落在枕边人安静的睡颜上。沈樊樊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被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
动作很轻,她还是若有所觉,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模糊的呓语。刘耀文唇角无声地勾起,手臂轻轻环住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窗外逐渐苏醒的鸟鸣,和怀里人平稳的心跳。
这就是他一天中最安宁的时刻。
七点,他小心翼翼地抽身起床,替她掖好被角,赤脚走出卧室。橘猫“和弦”已经在门口等着,慵懒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厨房里,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吐露着浓郁的香气。刘耀文熟练地准备着简单的早餐——烤面包,煎蛋,还有沈樊樊喜欢的牛油果。动作间,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偶尔在操作台的灯光下闪过一道微光。
婚后第三年,生活早已沉淀为具体而微的日常。他不再有密集得令人窒息的通告,沈樊樊也学会了更合理地安排工作,留出彼此陪伴的时间。他们依旧住在那个带露台的老公寓,理由是“习惯了,有感情”,露台上的花草比当年更加繁茂,秋千椅也换成了更结实的双人款。
早餐准备好时,沈樊樊也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身上还穿着他的旧T恤,宽大得罩住了睡裤。
“早。”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杯,满足地啜饮一口。
“早。”刘耀文低头,在她还带着睡意的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带着咖啡的醇香。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他们各自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或工作邮件,偶尔交流几句。
“今天要去暗房?”刘耀文看着日程表问她。沈樊樊最近在尝试传统胶片冲洗,在家里弄了个简易暗房。
“嗯,上次拍的那卷山水,想试试不同配方显影的效果。”沈樊樊点头,又看向他,“你下午要去工作室录那个电影配乐的小样?”
“对,估计得忙到晚上。”刘耀文切着煎蛋,“马哥说晚上聚一下,带他家新烤的曲奇过来,问我们有空没。”
“好啊。”沈樊樊笑起来,“正好我新做了果酱,可以搭配。”
这就是他们如今的生活。话题围绕着工作、朋友、三餐和那只越来越胖的猫。没有惊心动魄,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
上午,刘耀文在书房修改乐谱,沈樊樊则钻进了她的暗房。公寓里很安静,只有书房隐约传来的吉他试奏声,和暗房水槽里哗哗的水流声,互不干扰,却又奇异地和谐。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沙拉。刘耀文看着沈樊樊因为长时间在暗房而有些疲惫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别太累。”
“知道。”她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因为常年练琴而带着薄茧的指腹上轻轻摩挲,“你也是,录音的时候记得起来活动,别老坐着。”
下午,刘耀文去了工作室。沈樊樊忙完暗房的工作,开始整理露台的花草。阳光很好,她坐在秋千上,看着“和弦”在花盆间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忽然有些灵感,拿起放在一旁的拍立得,捕捉下猫咪扑空后一脸懵懂的瞬间。
看着相纸慢慢显影,她想起昨晚。刘耀文抱着那把老班卓琴,在露台上弹奏一首新写的摇篮曲。旋律很轻,很柔,他哼唱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她当时正靠在门框上看书,听着听着,便抬头望向他。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弹奏未停,只是抬眸与她相视,眼底映着星子和她的影子,无声地笑了笑。
那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
傍晚,刘耀文准时回来,身后果然跟着提着曲奇饼干的马嘉祺。丁程鑫因为外地工作没能来,在群里发了一连串哀嚎的表情包。
三人坐在露台上,就着沈樊樊自制的果酱和红茶,吃着马嘉祺夫人烤的曲奇。聊的内容天南海北,从音乐市场的变化,到马嘉祺家小女儿的趣事,再到最近看的好书。刘耀文话不多,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目光时不时落在旁边微笑着倾听的沈樊樊身上。
送走马嘉祺,夜色已深。两人一起收拾着杯碟。
“今天录音顺利吗?”沈樊樊问。
“还行,有个地方情绪一直不太对,改了几遍。”刘耀文将杯子放进水槽,水流冲走泡沫,他忽然想起什么,关上水龙头,擦干手,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U盘。
“最后录的版本,想先给你听听。”
书房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和音箱里流淌出的音乐。这是一首纯乐器演奏的配乐,钢琴铺底,弦乐悠扬,中间穿插着一段空灵的、经过效果器处理的班卓琴音色,像山间的雾气,又像夜空的星河。
沈樊樊闭着眼睛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
她睁开眼,看向身旁的刘耀文。他正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像个等待老师点评的学生。
“这里,”她指了指音响,重复哼了一小段班卓琴的旋律,“好像比之前的版本更……自由了。”
刘耀文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对!就是这里!我下午突然感觉,不应该被框架束缚住,就即兴发挥了一下。”
“很好。”沈樊樊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戒指上轻轻划过,“听起来……很辽阔,又很安心。”
就像他们现在的生活。
睡前,刘耀文照例检查了一遍门窗,给“和弦”添好猫粮和水。回到卧室,沈樊樊已经靠在床头看书了,温暖的灯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
他躺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她放下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樊樊。”他低声叫她。
“嗯?”
“下周……陪我回趟重庆吧?”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梢,“就我们两个。想去吃巷子口那家小面了,还想……带你去我小时候练琴的那个天台看看。”
沈樊樊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眼中温柔的期待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分享过去的郑重。
“好。”她笑着应允,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
夜更深了。窗外万籁俱寂,只有枕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和彼此交握的手上,那枚象征着承诺的戒指,在暗夜里,散发着恒定而温暖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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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可能就给大家更更番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