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斗牙王这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更改。

说不定……由她去接触，或许更能打破对方的心防。

“好。”他最终点头应允，抬手轻轻拂开她颊边的发丝，动作温柔，“不过，务必当心，他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放心。”凌月仙姬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银眸中光华流转，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狡黠，“我只是去和他‘聊聊’而已，看看这拥有‘深渊’之名的躯壳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说不定，还能帮你问出点……他不想对你这个‘恩人’直言的事情呢。”

她说着，站起身，理了理丝毫未乱的裙摆：“好了，不打扰你整理心爱的宝刀了。”

斗牙王看着她走向殿门的背影，忽然开口：“凌月。”

凌月仙姬停下脚步，回眸望来。

“谢谢你。”斗牙王看着她，金色的眼眸中带着温和与信任。

“嗯？”凌月仙姬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唇角弯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现在说这种话，你还真是肉麻啊。”说完，她的身影便融入了殿外的夜色中。

寝殿内重新恢复宁静，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斗牙王重新拿起已经恢复原样的铁碎牙，目光却有些无法聚焦，最终长叹了口气，把刀收回刀鞘。

“奈落啊……”

他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抬手按了按鼻梁，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仿佛可以照进人的内心。

西边的偏殿，相较于主殿的恢弘更显静谧，月光在这里仿佛也沉淀下来，流淌在廊下与庭院的石子路上。

离开后的凌月仙姬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寝宫，而是非常自然的走向了另一条路，最后在一处可以望见那个房间窗户的转角处停下了脚步。

好吧好吧，这点细小的信息更本无法填补她旺盛的好奇心，虽然等待也是一种享受生活的体验，但这可不符合她的行事准则。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哼哼，只是说不能接触，又不是不能凑近点瞧瞧。

窗扉半开，凌月仙姬优雅的靠在树旁，那个被称为“奈落”的人类正坐在窗边，透着烛光隐约能看见小半张脸，手中似乎拿着一卷兽皮卷轴。

那是斗牙王吩咐小白送去的关于西国地理风貌的记载，美其名曰让他了解周遭，日后即使是出城了也好认得路。

他看得并不专注，眼神时常飘向窗外的明月，侧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单薄，仿佛一触即碎。

黑色的长卷发并未束起，只是随意披散着，也是添了几分柔和。

虽然只能瞧得见一部分，皮肤还带着一种长期浸染在虚弱与阴郁中的苍白，但凌月仙姬的直觉告诉她，那张脸确实可以称得上俊秀。

啧，看来当真是个容貌上佳的。

“呵……”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声音几乎融入了夜风，也或许是距离的原因，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聪明又神秘的美人啊…也难怪了。”

她没有再隐藏行迹，鞋底踩在木质回廊上，发出清晰而富有韵律的声响，打破了夜的沉寂。

房间内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他转过头把窗子推开，向外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周遭却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