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婚变后,清溪共新生
魔渊的红绸自幽冥崖垂落,与周遭翻涌的黑雾撞出几分诡异的艳色。徐暮云一身玄色婚服,金纹在烛火下流转,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灼——他是修行千年的九尾狐仙,今日却要在这魔族禁地,与魔族公主沈芷溪拜堂。
“吉时到,新人对拜。”司仪的声音刚落,魔渊入口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紧接着,一道素白身影逆着黑雾而来,正是从天界偷跑的兰馨。她发丝微乱,裙摆沾着尘土,目光却牢牢锁在徐暮云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魔族侍卫本想阻拦,却被沈芷溪抬手拦下。她望着兰馨,眼底无波无澜:“今日是我与暮云的喜日,天界贵客既来,便容她站会儿吧。”
徐暮云的心猛地一沉。他太清楚魔渊的规矩,天界之人擅自闯入,若被魔尊发现,兰馨必死无疑。他强压下喉间的苦涩,故意冷着脸,语气像淬了冰:“兰馨,你不该来这里。我既选择与芷溪成婚,便与天界再无瓜葛,你速速回去,莫要自取其辱。”
兰馨身子一震,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倔强地没掉落下:“暮云,我不信你会这么说。你从来不会对我如此绝情,你定是有苦衷的!”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颤抖,却格外坚定,“我不走。自你下凡历劫,我等了你三百年;如今你在魔渊,我便守着你,哪怕这里是龙潭虎穴,我也绝不会丢下你。”
“你听不懂人话吗?”徐暮云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早已厌倦天界的清规戒律,芷溪能给我想要的自由,你不能。你再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又如何?”兰馨抹了把眼泪,眼神亮得惊人,“没有你,我在天界活着与行尸走肉无异。你若真要赶我走,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定会一直跟着你!”
徐暮云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心防瞬间崩塌。他哪舍得伤她?方才的狠话不过是想逼她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傻丫头,这里危险,我是怕……”
“怕我出事,便不该独自做决定。”兰馨打断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的安危,我也想护着。”
一旁的沈芷溪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开口:“暮云,你若想带兰馨走,我不拦你。只是你要走,我便跟你一起走。”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徐暮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成婚时我曾说过,无论你去哪,我都与你同行,这话算数。”
徐暮云愣住了。他原以为沈芷溪会生气,甚至会阻拦,却没想到她如此通透。他看着眼前两个真心待他的女子,心中有了决断:“魔渊终究不是久留之地,魔尊若知道兰馨在此,定会发难。不如我们一起去人间,找个清静地方,远离天界与魔界的纷争。”
兰馨与沈芷溪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
三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魔渊,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清溪村。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一紧——村口的牌坊断成两截,土墙塌了大半,路边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偶尔能看到几间残破的房屋,却听不到半点人声,只有风穿过废墟时,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兰馨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心疼。
恰好一位背着竹篓的老者从远处走来,看到他们三个陌生人,先是警惕地往后退了退,见他们衣着虽异,却无恶意,才缓缓开口:“去年冬天,山匪来了一趟,烧了房子,抢了粮食,年轻力壮的要么被抓了,要么逃去了城里,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守着这破村子。”
徐暮云闻言,心中有了主意:“老伯,我们三人略懂些法术,也能做些活计,想留下来帮你们把村子整顿好,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老者愣了愣,随即激动得抹了把眼泪:“愿意!当然愿意!若能把村子修好,孩子们也能回来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便在清溪村住了下来。徐暮云用法术修补倒塌的房屋,将断了的牌坊重新立起,还在村口设了一道结界,防止山匪再来;沈芷溪精通医术,每天背着药篓上山采药,为村里的老人和孩子看病,还教大家识别草药,以防不时之需;兰馨则带着村里的妇女和孩子,清理路边的野草,开垦荒地,又从城里买来种子,种上了水稻和蔬菜。
起初,村民们还有些拘谨,可看着他们三人不分昼夜地忙碌,渐渐放下了心防。孩子们会围着兰馨,听她讲天界的故事;老人们会拉着沈芷溪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些家常;男人们则跟着徐暮云,一起加固土墙,修建蓄水池。
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溪村渐渐有了生机。倒塌的房屋变成了崭新的瓦房,荒地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村口的大槐树下,每天都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和老人们的闲谈。甚至有几个之前逃去城里的年轻人,听说村子变好了,也带着家人回来了。
这日傍晚,夕阳洒在清溪村的稻田上,金波荡漾。徐暮云、兰馨和沈芷溪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都露出了笑容。
“没想到,离开魔渊后,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沈芷溪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满足。
兰馨靠在徐暮云的肩上,笑着说:“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是好日子。”
徐暮云握住她们的手,目光温柔:“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清溪村,守着彼此,再也不分开。”
晚风拂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约定,轻轻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