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马蹄踏过草原的晨露，远处草原武生宗的营地终于清晰——本该飘着马头琴声的帐篷群，此刻却静得反常，只有几面残破的奔马旗在风里耷拉着，旗角还沾着黑褐色的痕迹。

“不对劲。”陆少陵勒住马缰，奔马刀的蓝光突然暗了半截，怀里的玉佩烫得发疼，“巴特尔宗主的马队不该这么安静。”话音刚落，营地东侧的帐篷里突然冲出个穿藏袍的身影，肩上还扛着个受伤的少年，正是雪域梵音宗的卓玛，她的藏银头饰断了半只，袖口沾着血。

“卓玛宗主！”苏玉寒惊呼着翻身下马，净音簪瞬间亮起，清凌凌的音波扫过卓玛的伤口，血珠竟慢慢止住。卓玛看见他们，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了，声音带着颤：“雪域梵音宗……没了，破音盟的人用‘吸魂笛’吸走了宗魂，我带着几个学徒逃出来，一路躲到这儿，没想到……”她往身后的帐篷指了指，“其他宗的人也在，苗银花旦宗的阿珠、彝族月琴生宗的阿黑……他们的宗都被破音盟毁了。”

陆少陵跟着走进帐篷，里面挤满了人——苗银花旦宗的阿珠抱着宗里的银铃印，印上的花纹已经暗淡；彝族月琴生宗的阿黑断了条胳膊，怀里还护着半块月琴弦；甚至还有壮族歌圩花旦宗的老伶人，正用颤抖的手给受伤的学徒包扎。巴特尔宗主坐在最里侧，胸前的草原武生宗令牌裂了道缝，看见陆少陵，他突然起身，目光落在陆少陵怀里的玉佩上：“你是林师兄的儿子？这‘护宗玉’我认得！”

“林师兄？”陆少陵攥紧玉佩，突然想起爹临终前说的“去济南找沈砚山”，“我爹……他也是草原武生宗的人？”巴特尔重重点头，指了指帐篷壁上的旧画像：“那是你爹，十年前他为了护宗魂，死在破音盟手里，我答应过他，要护着你，护着鸣春班。”这话像道惊雷，陆少陵突然明白，沈砚山隐瞒的不只是鸣春班的身份，还有他爹的过往——这玉佩，根本不是普通的信物，是草原武生宗的“宗魂引”。

“现在不是说往事的时候！”阿朵突然攥紧银铃剑，预警铃疯狂颤动，“破音盟的人追来了！我在营地外看到了他们的铁笛标记！”帐篷里瞬间安静，阿珠突然举起银铃印：“银铃印能暂时聚宗魂，只要我们几个宗的残存力量联手，再召回渔歌丑角宗的人，说不定能挡住他们！”

陆少陵立刻摸出传讯渔鼓，指尖重重敲在缠红绳的圆圈上——鼓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渔歌的调子，金顺带着渔歌丑角宗的族人骑着马赶来，渔网里还兜着浸了渔音水的竹箭：“收到消息就往这儿赶，破音盟的主力在后面，咱们得速战速决！”

战斗在正午打响。破音盟的人举着铁笛冲来，刺耳的噪音像潮水般压向营地，苏玉寒立刻举起净音簪，清凌凌的音波在营地外织成道屏障，卓玛也跟着唱起藏戏，两种声音缠在一起，竟把噪音挡在了外面。赵石头抱着黑陶葫芦，往营地四周泼洒护阵酒，银色的光纹瞬间铺开，将冲在前头的破音盟成员弹飞出去：“这是我爹传的护阵，能挡邪音！”

陆少陵拔出奔马刀，玉佩的光顺着刀刃蔓延，草原武生宗的奔马纹在他身后展开，竟化作几匹虚影马，跟着他冲向反派头目：“你毁了这么多宗，今天该还了！”巴特尔带着马队从侧面冲锋，马刀劈过空气，与陆少陵的刀光汇合。金顺则敲着渔鼓，渔歌的调子突然变得急促，渔网里的竹箭带着蓝光射出去，每支箭都精准命中破音盟成员的铁笛——渔音水能毁了铁笛的发声器。

阿朵的银铃剑缠住一个反派的手腕，剑穗上的银片突然弹出细针，刺中对方的穴位：“你们的‘吸魂笛’，是不是用了消失的‘古戏宗’的材料？”那反派浑身一颤，刚要开口，就被阿珠的银铃印发出的光击中，倒在地上。阿朵捡起反派掉落的令牌，上面刻着个陌生的纹路——既不是破音盟的标记，也不是任何已知戏宗的图案，她悄悄把令牌塞进怀里，这是给第二本书的线索。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破音盟的人终于溃败，只剩头目还在顽抗。他举着吸魂笛，对着陆少陵狞笑：“你们赢不了的！我主人已经拿到了三分之一的宗魂，等集齐五十六宗的魂，整个梨园江湖都是我们的！”这话让陆少陵心头一震——破音盟背后还有人？他没多想，挥刀斩断吸魂笛，巴特尔的马刀随即跟上，将头目制服。

夕阳西下时，营地终于恢复了些生气。卓玛捧着从圣湖底带出来的“全魂碎片”，碎片泛着淡蓝的光：“这是雪域梵音宗的宗魂残片，只要找到其他宗的碎片，说不定能重建戏宗。”阿珠也点头，银铃印上的花纹亮了点：“苗银花旦宗的宗魂藏在银铃山，我们得去把它找回来。”

陆少陵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摸了摸怀里的密图——图上很多红点已经变暗，但还有几处亮着，那是没被破音盟找到的戏宗。他举起奔马刀，声音坚定：“我们先把受伤的人安置好，然后去寻剩下的戏宗，找全宗魂碎片。金顺宗主，麻烦你留在草原武生宗，联络其他可能幸存的宗；卓玛宗主，你跟我们一起，圣湖的全魂碎片或许能帮我们找到下一个宗。”

巴特尔把草原武生宗的令牌递给陆少陵，令牌上的裂纹竟慢慢愈合了些：“这令牌认宗魂引，现在它认你。以后，你就是草原武生宗的少主，也是我们五声全宗的领头人。”陆少陵接过令牌，玉佩和令牌的光缠在一起，他突然明白，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破音盟背后的“主人”、消失的古戏宗、散落的宗魂碎片，还有沈砚山没说透的秘密，都在等着他们去揭开。

苏玉寒的净音簪突然发出微光，簪尖指向东方，那是下一个戏宗的方向；赵石头的葫芦里，药酒开始冒泡，像是在呼应什么；阿朵摸着怀里的陌生令牌，眼底闪过思索。他们打败了眼前的破音盟，却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而这一切，都将是第二本书里，他们寻魂护宗的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