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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真大。
大得看不清远方的路。
二十七岁的今越站在纽约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指间随意勾着一只即将告罄的香槟杯。窗外是曼哈顿璀璨不息的天际线，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道。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正洗刷着这座城市。
她微微晃动着杯中残余的金色液体，唇角牵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这么大的雨……倒让她想起许多年前，那座北方小城里那场大雨……
高二教学楼的走廊里，今越抱着刚收齐的数学作业本，望着窗外被暴雨洗刷的世界。梧桐树叶被砸得噼啪作响，地面上溅起的水花连成一片白雾。九月的天，竟有这样不合时宜的大雨，像是要把整个校园淹没。
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隔壁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顿住了脚步。
“王老师，乔妍不参加高考了。”
“放弃高考？”
“王老师，我不是不想让孩子上大学，我们家对她还有别的安排。”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果断。
“乔妍爸爸，乔妍成绩一直稳居年级前三，放弃高考太可惜了。”王老师推了推眼镜。
今越透过门缝看见隔壁班班主任凝重的表情，还有那个佝偻着背的男人——乔妍的父亲。
今越皱起眉头，乔妍她认识，隔壁班的第一名，她半年前从京州刚转来这儿的时候，开学典礼上她作为学生代表讲话。两人是隔壁班同学，平时也有打招呼。如果是钱的问题，她倒可以出手帮助。
她思考着认真，没注意到身边有人轻轻靠近。
乔妍“今越”
这声带着哽咽的轻唤让今越回过神来。她转头，看见乔妍就站在身边，不知何时来的。那双好看的的眼睛此刻红肿着，短发被连廊的风吹得凌乱，嘴唇紧抿，像是在极力忍着即将决堤的哭意。
今越“乔妍，你都听见了”
今越心一紧，下意识地含着担心拍了拍乔妍的肩膀。
乔妍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但她迅速抬手擦去，倔强地不想露出太多脆弱。
办公室里，对话还在继续，提到让乔妍退学时，女孩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今越仅仅犹豫了一瞬，抬起脚跟着她一起进去。
乔妍“你凭什么不让我参加高考？”
乔妍死死地盯着父亲，眼神里充斥着哀求和愤怒。乔妍的爸爸皱起眉，显得不悦，看了看女儿和她身后的女同学：“我正在和你的老师谈话。”
乔妍“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高考！”
乔妍再一次抬高声音。
“凭我是你爸！” 男人被女儿的态度激怒，霍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凭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老师，给您看笑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男人说完就想拉着乔妍回家。
今越把女孩子颤抖的身体和破碎不堪看在眼里。天生的正义感和同情感让她短短时间内做了决定。
今越上前一步，挡在乔妍前面，轻轻却坚定地拉住了乔妍冰凉颤抖的手腕。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乔父错愕的视线，声音清晰而稳定地响起，带着富家千金的从容：
今越“叔叔，请等一下。”
乔父停下动作，乔妍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今越“如果只是因为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我可以帮助乔妍。她应该继续读书，参加高考。”
乔妍猛地转头看向今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乔父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得更紧：“同学，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今越“叔叔，我不懂你家的私事，我懂的是，乔妍想读书，而且她读得很好。”
今越打断他，语气不卑不亢。
今越“我家在京州，我父母从小支持我储蓄和规划自己的财物。我愿意用我自己的积蓄，资助乔妍完成高中学业并参加高考。”
今越“这笔钱，算是我借给她的，不需要您或者您的家庭来偿还。等她将来大学毕业，有了能力，再还给我也不迟。”
乔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碍于老师和另一个孩子在场，无法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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