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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见状,连忙打圆场,语气中带着劝解:“乔先生,您看……除了今越同学的好意,我们学校也有助学基金和补助政策,乔妍自己也这么坚持,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孩子的前途是大事啊。”
窗外的雨声渐吵起来,突然天边闪出一道惊雷,恰好勾勒出乔妍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没有看父亲,而是紧紧盯着今越,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此刻正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重新凝聚——是难以置信,是绝处逢生的欣喜,是一种倔强的、不肯低头的决心。
乔父站在原地,脸色铁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今越突如其来的介入,显然打乱了他原有的安排。
今越审视着面前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视线慢慢移到她和乔妍交叠的手。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找回了自己一家之主的信念感,粗声粗气地,带着一种不容干预的顽固:“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乔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拿同学的钱,像什么样子!我的脸往哪儿放?你必须跟我回家,现在就走!”
乔妍“你的脸面……就只是你的脸面吗?”
乔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痛苦的哽咽。
乔妍“我的未来,就一文不值吗?”
“闭嘴!跟我回去!” 乔父攥住乔妍纤细的手腕,无视了女儿瞬间煞白的脸色和那声吃痛的闷哼,也不顾王老师的劝阻,几乎是半拖半拉地,将挣扎的乔妍带出了办公室,带离了教学楼,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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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越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个身影,脸色平静,眼神却深了下去。半年前,当她从京州被仓促送到这个小城“避风头”时,也曾体会过这种被掌控命运的窒息感。尽管她家的“风波”与乔妍的困境性质截然不同,但那种身不由己的滋味,她懂。
她没有立刻去追,而是先转向一脸焦急和无奈的王老师,维持着恰到好处的体面,微微颔首致歉。
今越“王老师,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事我会处理。”
说完,她转身走向教学楼安静的楼梯间。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连绵的雨声。她拿出手机,指尖轻点,一个备注为“母亲”的号码被拨通。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边传来一个声线优美、背景音安静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小越?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背景里隐约传来悠扬的古典乐和花园喷泉的流水声,与电话这头小城楼梯间的景象恍如两个世界。
#今越“妈,家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我想用我自己的钱,做一件事。”
今越开门见山,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平静却笃定:
#今越“资助一个同学,她叫乔妍。她很优秀,但她的父亲因为短视不让她高考。”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并非在犹豫金额,而是在考量性质。
今越清楚,一个机会对身处困境且自身有能力的人意味着什么。这笔钱对她家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许妍,可能就是全部。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即是温和而支持的回答:“越越,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需要家里提供任何支持,随时开口。”
#今越“谢谢妈。”
今越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
她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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