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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像一层霜。U盘插进去的声音特别小，几乎听不见。可我盯着那串文件名看了很久，手指悬在触控板上，迟迟没动。
顾言就在旁边打盹。他靠在椅背上，脑袋歪着，下巴抵在胸口，手里还攥着半杯凉透的咖啡。键盘被他的胳膊压得吱呀作响，桌上的水珠顺着杯壁滑下来，在战术图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窗外还在下雨，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那天晚上我也是这样站着，看着顾言说：“我们要调整战术。”
我记得很清楚，他转身时袖口闪过一道银光，像是手表的反光。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金属边缘硌得手疼。
“咔嗒”一声，顾言突然翻身惊醒，键盘掉在地板上。他揉了揉脖子抬头看我，眼睛还有点迷糊，“你站那儿多久了？”
我没说话。
他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明天有训练赛，去睡会儿。”手掌在我肩上停留了几秒，比平常长。
我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林凡。”他在身后开口，“你不是唯一想翻案的人。”
我没回头，但脚步顿了一下。
第二天训练赛，我状态奇差。
中单对线的时候，我放技能的手有点抖。明明看到对面露了个破绽，可操作就是慢了半拍。小赵在旁边骂了一句，摔了键盘，“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我没理他，继续打着，可越打越不对劲。
“林凡！”顾言突然砸下暂停键，整个训练室的灯光变成红色。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又开始怀疑我了？”
他语气比平时冲多了，但我注意到他右手藏在背后微微蜷起。
我避开他的视线，走向窗边，“你辞职那天确实收到了一笔钱。”
话音刚落，身后椅子拖动声响起。顾言几步走到我面前，呼吸喷在我后颈上，“所以你觉得我是叛徒？”
我僵在原地，没说话。
他忽然叹气，“当年那笔钱……”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匆匆往外走，“我去接个电话。”
我站在原地，目光追着他。他掏手机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按通话键前看了眼手机背面——贴纸上写着“LX07”。
我皱眉。
午休时间，大家陆陆续续离开训练室。我借口拿外套返回房间，悄悄打开顾言的抽屉。
桌上堆满了战术笔记和笔记本，我快速翻找，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突然，一张泛黄的病历本从夹层里滑出来，我慌乱伸手去接，却碰倒了咖啡杯。
褐色液体在战术图纸上晕染开来，我赶紧擦，可已经晚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我迅速把病历本塞回抽屉，刚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你在干什么？”小赵站在门口，一脸疑惑。
“找耳机。”我扯了个理由，“刚才好像掉这儿了。”
他点点头，“那你慢慢找，我去吃饭了。”
我松了口气，等他走远才重新打开抽屉，把病历本收进口袋。
训练赛复盘环节，我主动申请加练。操作时余光扫到顾言在角落和某人视频通话，只看到他背对着做手势，但能听见低沉的“计划有变”。
我没再追问，只是继续打。
夜训结束，大家陆续散去。我最后一个离开，回头看见顾言独自坐在黑暗中，手机屏幕蓝光照亮半张脸，正在快速敲击键盘。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
我赶紧低头走人，可还是看到他屏幕上的一行字：“LX已接收。”
回到房间，我把病历本摊在床上，心跳有些快。
这是一份三年前的精神科诊断记录，患者姓名是“顾言”，诊断结论写着“焦虑症”。
我盯着那几个字，脑子里一片混乱。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江晚晴的消息：“你还没打开U盘？”
我攥紧手机，感觉它重若千钧。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我深吸一口气，把U盘拔出来，塞进抽屉最底层。
可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得面对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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