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像指缝里的沙,悄悄溜走,却在掌心留下了温暖的印记。当年的少年们渐渐在各自的领域里闪闪发光,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身边的人也从未缺席。
张桂源成了小有名气的音乐人,他写的歌总能登上各大音乐榜单,细腻的歌词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熟悉的人都知道,那首爆红的《夏夜晚风》里,“白瓷杯里的温牛奶”和“画满星星的草稿纸”,都是陈奕恒的专属印记;而他新专辑里那首《设计我的心》,前奏里有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晨光漫进厨房时,陈奕恒正站在料理台前煎蛋。平底锅里的油“滋滋”响着,他握着锅铲的手稳得很,把蛋翻得两面金黄,边缘微微焦脆——这是张桂源最喜欢的口感。
“醒了?”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回头,只是往锅里又打了个蛋,“今天想吃溏心的还是全熟的?”
张桂源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溏心的,你做的都好。”他鼻尖蹭过陈奕恒的发,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昨晚刚换的洗发水。
灶台上的小锅里温着牛奶,咕嘟咕嘟冒着细泡。陈奕恒盛出煎蛋,往盘子里撒了点黑胡椒,又从冰箱里拿出切片面包,抹上草莓果酱,摆得整整齐齐:“快洗漱去,左奇函和博文该起了。”
张桂源“嗯”了一声,却没松手,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像只赖床的猫。直到听见楼上传来左奇函的大喊“博文你看我新买的镜头!”,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身往洗手间走,步子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拖沓。
陈奕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从橱柜里拿出四个杯子,刚倒好牛奶,就见左奇函举着个黑色镜头跑进来,杨博文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件外套。
“陈奕恒哥你看!”左奇函把镜头凑到他眼前,眼睛亮晶晶的,“昨天刚到的长焦,拍远景超清楚,等下我们去后山拍晨雾吧?”
杨博文无奈地摇摇头,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他凌晨三点就醒了,抱着镜头看了半宿。”说着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倒进左奇函的杯子里,“先喝酸奶垫垫,空腹不能吃太甜的。”
左奇函“哦”了一声,乖乖接过杯子,却还是忍不住跟杨博文念叨:“后山的雾这个点最漂亮,像仙境一样,拍出来肯定好看,你穿那件米色毛衣去好不好?衬得你白。”
杨博文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点头:“吃完早饭就去,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往湿滑的地方跑。”
“保证!”左奇函立刻挺直腰板,拿起吐司咬了一大口,面包屑掉在桌上,被杨博文伸手擦掉,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又装作没事似的移开目光。
张桂源洗漱完出来时,正看见这幕,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走到陈奕恒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盘子,端到餐桌上:“下午约了工作室的人谈编曲,可能晚点回。”
陈奕恒给他递过筷子:“我今天去画廊看展,结束了去接你?”
“好。”张桂源夹起煎蛋,溏心的蛋黄流出来,裹着面包吃下去,满口都是暖意。
这样的早晨,几乎是他们生活的常态。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却像温水泡的茶,慢慢透着甜。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杨博文坐在沙发上改设计稿,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鼠标点得飞快。左奇函趴在地毯上,举着相机对着窗台上的多肉拍,嘴里念念有词:“这个角度光影最好,再近一点……”
“别动。”杨博文突然开口,放下电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伸手替他扶了扶镜头,“这里没对准焦,你看,这样才清楚。”他指尖碰到相机的金属边缘,有点凉,左奇函却觉得那处皮肤像被烫了似的,热了起来。
“哦……”左奇函低下头,假装调整参数,耳尖却悄悄红了。
杨博文看着他泛红的耳朵笑了笑,没戳破,只是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他背上:“地上凉,别趴太久。”
左奇函“嗯”了一声,等杨博文坐回沙发,才偷偷举起相机,对着他的侧脸按下快门。屏幕里的杨博文正低头看设计稿,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幅画。他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藏在相册的加密文件夹里,名字叫“我的光”。
傍晚时,陈奕恒去接张桂源。工作室在老城区的一栋旧楼里,楼梯铺着磨损的红地毯,踩上去沙沙响。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吉他声,调子温柔得像晚风。
推开门,张桂源正坐在窗边弹吉他,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身上,把轮廓描得毛茸茸的。看见他进来,手一顿,笑着招手:“过来。”
陈奕恒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张桂源把吉他递给她:“刚写的副歌,你听听。”
指尖拨动琴弦,温柔的旋律漫开来,像浸了蜜的水流。陈奕恒靠在椅背上听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有人为你写一首歌,有人等你回家吃饭。
回到家时,左奇函和杨博文刚从后山回来。左奇函正趴在沙发上导照片,杨博文在厨房帮他洗沾了泥的鞋子,水声哗哗响。
“后山的雾拍出来超美!”左奇函举着相机跑过来,给他们看照片,“你看博文站在雾里,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照片里的杨博文穿着米色毛衣,站在朦胧的雾气里,侧脸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陈奕恒看着照片笑了:“确实好看,左奇函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杨博文端着洗好的鞋子出来,听见这话,瞪了左奇函一眼:“别总拿我当模特,耽误你拍风景。”
左奇函立刻摇头:“你就是最好的风景。”
一句话说得杨博文脸红了,转身往厨房走,却被左奇函拉住手腕。他回过头,看见左奇函举着相机,镜头对着他:“再拍一张,就一张。”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金粉。张桂源悄悄碰了碰陈奕恒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没说话,却都懂了彼此眼里的温柔。
晚饭是一起做的。陈奕恒切菜,张桂源掌勺,左奇函剥蒜,杨博文淘米。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响,锅碗瓢盆碰撞出清脆的声,混着说说笑笑,像一首热闹的歌。
吃到一半,左奇函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给杨博文:“今天在后山捡到的,橘子味的,你尝尝。”
杨博文接过来,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左奇函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原来日子可以这么慢,这么暖,像这颗糖,慢慢化在心里,甜得让人舍不得咽。
夜深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张桂源在写歌,陈奕恒坐在他旁边看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左奇函躺在杨博文腿上看电影,时不时被剧情逗得笑出声,杨博文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动作自然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