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奔向自由

我们花了三天三夜才甩掉追兵。云舟发着高烧，我背着她穿过最后一片森林。当看到自由联邦的旗帜时，我们双双跌倒在哨卡前。

醒来时，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帐篷里。一个银发的女性妖精正在检查我的双手。

"冰系能力暴走，"她对旁边的人说，"再晚一点，寒气就会反噬她的心脏。"

"阡眠大人，"我虚弱地问，"云舟呢？"

（自由联邦的首领阡眠——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当年从同我父母一起被抓后来逃脱的妖精反抗军领袖。）

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人类女孩没事，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阡眠的指尖泛起温暖的光芒，"江泉，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现在，你愿意跟我学习控制这份力量吗？"

我看着自己冰蓝色的双手，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圣城那些年的痛苦，也想起了云舟为我挡剑的身影。

"我要变得强大，"我听见自己说，"强大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强大到...能结束这场战争。"

阡眠点点头，将一枚冰晶吊坠戴在我脖子上，"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帐篷外，我听见云舟正在和守卫争论要见我。她的声音充满活力，就像那个第一次出现在我窗外的女孩。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的故事将不再只有仇恨。也许，正如云舟所说，每个生命都该是自由的——包括我，也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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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插的对于江泉和云舟的外貌描写）

我是在一汪冰水中看清自己的倒影的。

自由联邦的医疗帐篷里，阡眠命人准备了一盆掺入药草的冰水让我浸泡双手。水波平静后，一张陌生的脸凝视着我——四年圣城生活，我已经忘记了镜子是什么样子。

水中的女孩有一头被粗暴剪短的白色头发，像一簇被寒风吹乱的雪绒，发梢参差不齐地扫在颈间，那是圣城祭司们为了方便控制"圣女"而留下的痕迹。我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几乎与发色融为一体，只有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孩童时期的淡粉。

最令我惊讶的是我的眼睛——记忆中母亲常夸赞的翡翠绿色，如今变成了更为冰冷的色调，像是极地冰川下透出的幽光。这双眼睛太大，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眼下是长期失眠留下的青影。

我抬起手，水波扭曲了倒影，但依然能看出我已经有了少女的轮廓。174公分的身高在妖精中算是异类，这使得我在圣城时总是佝偻着背，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现在浸泡在冰水中的手臂纤细得能看见淡蓝色的血管，但我知道这具看似脆弱的身躯里蕴含着让圣城守卫瞬间冻结的力量。

水盆旁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我伸手去拿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那里有一圈淡银色的疤痕，是四年镣铐生活留下的印记。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同样的疤痕隐藏在发际线处，那是圣城祭司们植入控制符咒的地方。

"你的外貌会随着力量觉醒而改变。"阡眠不知何时站在了帐篷门口，她手中拿着一面真正的镜子，"冰系妖精的本相会逐渐显现。"

我接过镜子，第一次完整地看清现在的自己：白色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绿色眼睛像两块封存着暴风雪的翡翠，锁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这不像十二岁少女该有的样子，倒像一柄被迫过早出鞘的剑。

帐外传来云舟的脚步声，我慌忙放下镜子。不知为何，我不想让那个为我受伤的人类女孩看到我这副模样——太像他们口中的"怪物"了。但当她掀开帐帘，阳光跟着倾泻而入时，我在她黑色的眼瞳里看到的倒影，竟莫名有了几分生气。

"江泉，"云舟笑着说，"你的眼睛像森林里会发光的宝石。"她伸手想碰我的白发，又在半空停住，"我能...?"

我微微点头，感受她温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发梢。那一刻，冰水中的倒影似乎没那么可憎了。

而云舟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女孩——不是因为出众的美貌，而是因为她身上那股与圣城格格不入的生气。

她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像夜鸦的羽翼般泛着微光，发尾微微卷曲，垂至腰间。她习惯将上半部分的头发松松地半扎在脑后，剩下的则随意披散，像一条流动的暗河。风一吹，发丝便飞扬起来，偶尔会拂过身旁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那是她偷偷研读医书时沾染的气息。

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湖蓝色，在阳光下会泛起碎金般的光点，像是把整个晴空都装了进去。那双眼睛总是带着笑意，哪怕在最糟糕的日子里，她也能用它们传递出某种固执的希望。

十七岁的云舟比江泉矮了半个头，167公分的身高在人类少女中算不上矮，但站在已经174公分的江泉身边时，仍显得娇小了些。她的身形匀称，不是贵族小姐那种纤细的柔弱，而是带着一种常年翻墙爬树、偷偷溜出城的敏捷结实。她的手腕和脚踝都很纤细，但掌心却有薄薄的茧——那是她练剑时留下的，尽管圣城的女孩本不该习武。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颊上总带着淡淡的红晕，像是永远沐浴在晨光里。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笑起来时会跟着上扬，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狡黠又鲜活。

江泉第一次在自由联邦的晨光里认真打量她时，忽然意识到——云舟和圣城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她没有圣城贵族那种苍白、傲慢的冷漠，也没有祭司们阴鸷的眼神。她像是一团燃烧得不合时宜的火焰，莽撞又明亮，甚至让江泉冰蓝色的指尖都错觉般感受到了温度。

"你看什么？"云舟察觉到她的目光，歪了歪头，黑发从肩上滑落。

江泉别开脸，低声说："……你的头发，太乱了。"

云舟大笑起来，伸手随意拢了拢发丝，"反正又没人管我梳不梳头。"

——是啊，没人管她了。

她现在和江泉一样，都是圣城的逃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