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这一招

不得了了，她身旁有一个瞌睡虫。从大课间换完位置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抬过头。

唯一一次抬头还是因为他搬东西的动静过于大声，因为她不仅是骂骂咧咧地抬东西，还鬼哭狼嚎地说不想和宋际遇分开。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抓着箱子的姜芽。她的东西零零散散地叠在上面，看起来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张凌赫“慢点。”

姜芽不可置信地回头，寻找声音的源头。她记得她刚才还说和宋际遇说话，怎么对方突然进入变声期了。

转过头时，她便看见伸出胳膊往她箱子下面靠的张凌赫。他一看就没有睡醒，脸上一大块被书角弄出来的红印。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整张脸的颜值，看起来还是很帅。

姜芽心里瞬间抛下同样依依不舍的好闺蜜。

姜芽“谢谢啊。”

她手上一轻，发现自己的箱子被他接过，稳稳放在两人中间的过道处。被她堆的乱七八糟的书本都被他用手掌往中间一拢，变得整齐划一。

地面上飘落一张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面不仅有她演算几遍的题，还有她以防自己记不清一股脑写下的所有公式，以及那些能够想起来却不确定是否正确的单词和字。

每次语文考试都不亚于仓颉造字。

张凌赫俯身替她捡起纸张，视线落在一角。那是她今天上数学课无聊画的那只粑粑人。

看样子她真的很喜欢涂鸦，不管是在草稿纸上，还是给他写的便利贴上。不仅如此，他还想起来之前她坐第一排时，老师没带书借她的书看，发现她把语文书上的插图二次加工了一下。

语文老师气得把书卷起，轻轻敲着她的桌子。说她要当毕加索留到自习课去，不要在语文课上面乱涂乱画。

姜芽“咳咳。”

姜芽“这个是垃圾，直接扔了就行。”

姜芽几乎是从他手里夺过那张充满她艺术气息的草稿纸，然后迅速将纸揉作一团，一个完美的弧线扔进教室后方的垃圾桶。

她刚才光顾着收拾自己刚落脚的桌子，没注意到一旁的小插曲。也不知道她的新同桌都看见了些什么，上面还穿插着不少尴尬语录，全都是她前几天看小说记下来的。

她还没彻底收拾完，上课铃就已经打响。同桌显然把铃声当作催眠曲，在它响到第三声时就趴在桌子上继续补充睡眠。如果光明正大的行为居然没有人管，她之前只是打了个哈欠就被要求站起来醒醒瞌睡。

中式教育你彻底赢了。

枯燥的课程让时间变得漫长，以前待在宋际遇旁边时，两人还能时不时聊天，交流一下绘画技术。现在她“独守空窗”，同桌像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几乎和她零交流。

她只好把目光落向窗外，被飘荡的树叶勾勒出来的风的模样，此刻清晰无比

而英语老师砸过来的粉笔头的轨迹也清晰无比，她已经看见了，却无法反应。只能靠铁头功强行接下这一招。

疼痛感阵阵传来，随即而来的是不断涌现的尴尬。她脸颊发红，已经听不进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是呆呆地站起来。